李存勖搁下笔揽袖斟了一杯递向梨妆,温声道:“你最喜欢的茉莉蜜茶,喝一点去休息吧。”
梨妆扭过身去,又侧目娇嗔道:“奴婢哪里配得上呢,殿下还是留着送别人吧。”
正说着,哐啷一声,原来是那杆狼毫墨笔没搁稳滚下了案几,梨妆下意识蹲身去捡,李存勖一把攥住了她葱白的四根玉指,那手背上明显有一道细长的疤痕,不禁紧张起来:“何时划的?坐下,我这里有药。”
梨妆推脱不得,别扭地看着他给自己上药,最后瞥过脸去哼道:“犯不着跟人家好一阵歹一阵的……”
李存勖知道她在气一个月前梨香苑里的事,她出言不慎被他推了一把,说了两句重话,谁知这丫头如此记仇。
李存勖并不多言,只打发她去休息。
待小辣椒一走不多时解语花就进来了,袅袅婷婷如风摆柳,乖乖坐在了李存勖身侧。
且说到了第二日,梨妆提着食盒刚想进书房就听见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声音。
“唔……殿下……疼……”
梨妆当即眼皮一跳,吓得没敢进去,回过神来狠狠咬住了红唇,想扭头就走却又定住了脚步,只听李存勖道:“再忍着点。”
水清芬嘤嘤抽泣:“殿下骗人,说好一点都不疼的……”
梨妆实在听不下去了,银牙险些咬碎,几步走开将食盒塞给了迎面进来的碧蝉,自个儿回房间了,碧蝉不解其意还在后面问:“这又是怎么呢?还生殿下的气呢?”
且说梨妆走后,在书房当中,李存勖叹气道:“你能不能别这样叫,搞得别人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水清芬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肩头,埋怨道:“好好的非得给人家刺花,痛死了,您怎么不往自己身上刺啊?”
李存勖脸都黑了:“你觉得像话吗?”
水清芬:“哼!就可着人家欺负!”
说着抬手去摸镜子。
“让我看看刺了个什么丑东西……”
李存勖放下针给了她后脑勺一下,拉开书桌抽屉将一只小巧玲珑的冰纹瓷罐递给了她,罐身上贴着小封,用梅花小篆写了“燕支斋”三个字。
以前他也总是赏她名贵口脂,这一罐是由莓果加了蜂蜜制成的,她打开一看目含笑意,用食指蘸了一些殷红的胭脂膏子涂在嘴唇上,那红唇如同色泽明艳的宝石,附过身来亲在了李存勖脖颈上,雪色的颈子上留下了鲜红的唇印,他笑道:“你啊你,我这就要去拜见父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