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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越前龙马不擅长应付这种突发状况。
他还不习惯用日语开口交流,况且他也不是外向的性格,就算在美国,也是因为人种差异总被白人圈隐隐地拒绝在外,他已经习惯了对外保持礼貌的同时,享受自己的私人空间。对他而言,似乎只要有网球和卡鲁宾就足够了。
因此王诺明显的友善和自来熟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眼自己的便当盒还在对方手里做“人质”,这才找到话题:“你不会没带便当吧。”
“确实没带。”王诺自如地找地方坐下来,慢条斯理打开了便当盒,“分我一点好不好?我吃的不多。”
“刚刚那个女生做了便当,你怎么不要。”越前连忙坐到她身边,生怕她对宝贝午饭动手。
“怎么能随便接受女孩子的心意呢。”王诺道,“还是拜托前桌君接济好一些。”
看到菜色,她眼睛亮了,“居然有炸虾,还有烤鳗鱼?真丰盛。”
“喂……”眼看对方意外地很有礼貌,只是打开盒子观赏,手一点没乱动,而且是真的在等自己同意,越前反而觉得自己小气了,挣扎许久后道:“好吧,分你一半。但是炸虾都是我的。”
“等会儿用半个三明治换你两个炸虾好不好?”王诺小心拿起一个梅子饭团,将剩下的饭盒都还给越前。
“你能变出三明治?”越前问。
这时天台的门被推开,来人满身是汗,迫不及待地邀功:“姐,我终于买到三明治了,姜烧牛肉的,小卖部——”话音戛然而止,王祺没想到越前龙马也在屋顶。
“小祺。”她没有计较弟弟中文说漏嘴的称呼,而是招招手,“越前君刚同意用半个三明治换他的炸大虾。你想吃吗?”
越前刚想反驳说我才没同意呢,却见王祺酷酷地走来,端着架子高冷道:“哟,你也在。”
于是他也立刻高冷起来,点头示意。
“挺巧,越前君是我的前桌。你们是朋友对吧?”王诺旁观,知道他们之间火药味根本没装出来的这么浓。对两个少年来说,一场比赛足够建立友谊,并不清晰明确,但是此刻隐隐绰绰的存在着,顺口说道。
“不熟。”
“不是。”两个人异口同声。
王诺却深知如何一句话戳破两个少年的虚张声势,吃了口饭团,不紧不慢道:“说起来,昨天真可惜,4-4的时候被教练叫停了。不知道谁能赢呢。”
果然两个人立刻上钩。王祺哼道:“最后一定是我6-4。”
越前抬头看天:“你还差得远呢。”
“怎么差得远了,你体力下降,网前球一定会打挑高,我扣杀你绝对接不住。”
“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上网?而且我就不会放短球吗?”
王祺放下吃了两口的三明治直接比划起来:“你球过来,我这样截击,打你的反手,你就说,怎么压回底线?”
越前也放下了他的便当:“碎步调整走位,拉后半个身位击球就可以!”
眼看他们就要冲到球场继续比赛了,王诺咳嗽两声,一边拉一个,把他们又拉坐下来:“吃完饭再说。你们找时间再打一局不就行了。”
两个人这才继续吃起饭。
聊起网球,王诺也是有话可说的:“对了,我昨天偷偷听到了网球部教练对你们的评价。她看了整场比赛。”
“哦?”明明很感兴趣想被称赞表扬,两个小男孩却都故意表现得漠不关心。
然而王诺的回答让人意外:“一个是浓厚的越前南次郎风格,一个是标准的德国科班套路。”她摇着头叹息,“姜还是老的辣,一眼就把你们看穿了呀。”
没有被夸,弟弟王祺却一点不沮丧,他不紧不慢咽下口中的食物,擦了擦手道:“我们还处在学习阶段,有他人的风格很正常。总不能期待我们现在就像职业选手一样,个个有自己的球风和绝招吧?职业生涯还远着呢。”
王诺闻言笑了:“是啊,都还在成长期,不急。”
越前没作声,虽然谈论的是网球,但却是自己没有仔细思考过的领域。从练习网球开始,他一心想的就是打倒老爸,至于球风、职业生涯什么的……那是模模糊糊,觉得很久以后才会自然而然明白的东西。
王祺却已经认真思考过了。
好像,隐隐约约的,在网球上被他比下去了。
“……越前南次郎是我爸。所以我打球有他的风格。”越前龙马郁闷地坦白,“听说我老爸以前也是青学的。”
“果然!”王祺看了眼姐姐,见她表情淡定,就知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想了想,他拍拍越前的肩膀:“你真不容易。要打倒你老爹,任重而道远啊。”
越前龙马找到了知音。刚刚那点故意端起来的敌意瞬间烟消云散了。话题自然而然变成了对越前南次郎同志的八卦现场和吐槽大会。谁让王祺曾经是越前南次郎的粉丝呢。
越前龙马没意识到,不擅与人交流的他在不知不觉中说了很多话,而且聊得很开心。
在王祺刚刚坐下时,他觉得那对兄弟会聊只有他们自己才感兴趣的话题,或者是说到一半突然就用中文小声嘀咕,他在美利坚见过太多这样的华国学生。但没想到,包括网球在内,他们说的全都是自己熟悉的东西。
“越前君以前在哪个州生活?”他听到王诺这样问, “听说你刚回日本?”
“加州。”他自然地回答。
王祺接话:“LA?还是San Francisco? ”
他读这两个地名的发音非常标准。越前龙马感到一丝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