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
少年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又是会用鸡翅配米饭的店。”
“餐饮店本土化也是必然的,你体谅他们吧。”少女笑,“就像美国的寿司店,还在寿司卷里放牛油果呢。”
“……我觉得味道不坏。”
“所以周末去吗?小祺也来。吃完还可以去Gallery2看看,应该有新的球鞋上架。”
小朋友点头:“去。”
看似一切如旧,轻松单纯的少年们聊得都是生机勃勃的话题。
然而对话结束之后,在某个越前龙马不注意的时刻,王诺收起笑容,建筑物投下的阴影里,表情凝重复杂。?自那晚和迹部以及赤司家通完电话后,就有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高悬于她的心脏之上。
她不知道何时华国的报复性增产案会正式公布,何时石油价格会暴跌,不知道何时会导致股市风暴,也不知道何时她需要承受全日本资本家的仇恨。
更要命的是,她不知道何时自己必须想出奇迹的完美解决方案,不是救援一两家那么简单——那样她腾挪出来的30亿美金资产勉强就够了——而是要力挽狂澜,将王家举动造成的损失挽回。
这可是让日本政府都会焦头烂额的命题。
这种等待的时间格外折磨人,像是将躯体放在石磨中细细碾磨。多亏了两世的教育,她才得以维持住淡然优雅的表象,令所有人都看不出端倪。
“有个事要问你。”在回教室前越前突然郑重地拉住她。
“怎么了?”王诺在瞬间收拾好表情。
越前少年琥珀色的猫眼里此刻揉进了些许隐忧和疑惑,他没带帽子,因此所有的神色无阻挡展现在王诺面前:“部长的手肘……是不是有伤?”
“你听谁说的?”
“听大石前辈提过一次,但他并没有说清楚。”
即使担忧,瞳色也能如此纯粹。王诺看着他的双眼,似乎终于能从复杂商战投下的阴影里摆脱出来。她恍惚间回忆起了些许剧情,似乎在某座高架桥下的网球场内,手冢和越前隔着球网相对立。算算日子,可能快了。
“部长手肘在初一时受过伤。他的零式削球、手冢领域等打法对手肘负担很大,所以即使痊愈,也很容易复发职业病。” 王诺如实相告。
“这样啊。”越前龙马低头不说话了。
他走在前方,王诺看不见他的表情,少年身量还未张开,肩膀显得稚嫩,但脊背挺得笔直。
盯着他的背影,少女有些走神。越前简单的朝前走,却散发着独属于他的、揉合了少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不受外界影响、一往无前的气势。
汩汩,有新鲜的血液涌进心脏,那压在心头的忧虑不知不觉消散了些许。
少女眯起眼,慢慢地想,其实不管接下去发生什么,只要像他那样,承担起责任,一往无前便好。
她想起助理刘熙的话,家里老爷子们增加难关考验她,也就是说在签署激进的石油增产案时,他们并没有真的忘记她的处境。潜台词就是,老家伙们认为,虽然难,但她有机会把危机解决掉。
否则远铭伯公就不是考验她,而是谋杀她了。
仔细思索起自己手中所有的可利用资源、盘算了所有的身家和底牌,很久很久之后,少女从建筑的阴影里走出来。她有些战栗,肾上腺素也有些飙高,嘴角却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思路了。
3、
冰帝学园的网球部训练非常严苛,再加上迹部景吾对自己的高要求,这几天他几乎完全泡在学校球场,每每要加练到路灯亮起才回家。
管家看着大汗淋漓回家的少爷,接过他扔来的外套:“少爷,今天有些晚呢,我让厨房把饭菜加热一下。”
“父亲母亲吃过了吗?”迹部景吾问。
“吃过了,但是先生好像遇到了什么问题,刚刚急着出门。”说着指向刚从后门出发,飞驰离去越来越远的轿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父亲如此急切,这很反常。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管家。
“财团的事我也不懂呀。”管家接过他手中的网球包,“不过,老爷是去韩国了,走的很急。”
韩国——迹部思索着,迅速将网球部活的信息清出脑海,切换到继承人的思维。韩国釜山工程机械集团欠着迹部财团15亿美元的债务;迹部舜义以个人身份持有韩国tiger电子硬件公司6.9%的股份。
那么,父亲去韩国是为了哪个理由?
少年进了自己房间,迅速坐在电脑前,打开了韩国经济新闻。
头版头条刺目无比:釜山工程机械集团宣告破产。
迹部眼角一跳。这真是个坏消息。他没有查看详情,而是一目十行继续浏览标题,很快又看到了一则讯息:国际油价据传将暴跌,股市动荡不稳,tiger电子硬件遭遇做空。
迹部景吾慢慢松开鼠标,然后他伸手关掉屏幕。
居然是两方同时出事。
更让人警觉的是,流言已经传出,离真正的风暴已经不远了。
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地思索。双目聚焦于空气中某个虚无的点,双眸冷静而锐利,像是反射了冰的色泽。
现在财团需要为风暴到来做准备,需要有实力撑过股灾,拿稳手中的优良资产,简而言之,需要充裕的现金。父亲有父亲的门路,而他……
半晌后他摸出手机,打给王诺。
“景吾君?”电话那头很快响起了她独特的音色。透过电波,王诺的声音更女性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