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碰面的时候切原赤也一直在盯着小祺,咬牙切齿的眼睛都红了。”
王诺噗嗤笑出来:“他肯定把小祺当成可恶的大骗子,记恨上了。”
“最后终于拿了冠军,我却还没什么实感。”不二周助微笑看着王诺:“你会为我们感到骄傲吗?”
“……那是当然的!”
王诺按了按自己的胸膛:“一想到那个奖杯也有我一份,就感觉十分奇妙。”
“你走得太匆忙,没有一同上台领奖,手冢还等着你在奖杯的绶带上签名呢。”他语气关切,“很忙?连庆功宴都没能参加。”
“倒不是忙,而是被媒体盯着,行动不方便。”
咖啡店刚刚开门,新磨的豆香味飘散在空气里,不二周助娴熟地帮她要了杯拿铁。
少年将咖啡递到她手边时,她突然就想到了那个留在由美子厨房的咖啡机。一开始不二周助只是旁观小祺操作而已,连一杯浓缩都弄不好,总是不好意思的递给自己。但不知何时,他就已经会做完美的奶泡和好看的拉花了。
强烈的温暖又酸涩的情感冲击着她的眼眶。
她抿了一口咖啡,突然仰起头问:“周助哥,我该留在日本吗?”
她也不管少年能否听懂,一股脑的将原本的计划告诉他。
留在日本,将学籍转到贵族学校,完成私家教师的教育,同时她能将这里经营成坚固的基地,成为她家族夺权时强有力的筹码。
去往美国,她将认识更多来自世界各地的财阀子弟,还可以为未来发掘人才,组建自己的班底,打开无数新的可能性。
“我很纠结。”
“小祺想留在这里,参加U17。”她说,“还有……”
剩下的顾虑她说不出口了,哪怕只是转述迹部当初的话,她都能感受到害羞的热度和沉重的责任感复杂纠缠在一起。
不二周助没有追问。看着她纠结的神情,他能猜到几分。
“其实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啊。”他说,“阿诺,不管是小祺也好,还是迹部君也好,他们都有能力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不用将他们的未来也背负到自己身上。只需要考虑你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就可以了。”
王诺怔怔地看着他:“……可我突然有些害怕,远离小祺,远离迹部,远离你们,离开所有我好不容易建立了亲密关系的人,然后独自投入到陌生的新世界去。”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王诺最不怕的就是新环境和挑战,她参加旧金山的家族实习,在意大利征战通讯业,甚至来到毫无家族势力的日本从零建立起帝国,做这些决定前她丝毫的害怕都不曾有过。
“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些无措的面对着内心陌生的情绪,“现在我有了一处温暖的避风港。然后我就害怕失去它,不愿意再出航了。”
她的讲述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有些东西本就不需要语言表达。
不二周助笑了:“阿诺,随着成长,年少时的朋友变得生疏,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比如二十年之后,可能菊丸和大石也会各自有不同的工作和家庭,分开到完全不同的两个小世界里,一两年才见一次面。”
他明明还很年轻,却已经有成熟而清醒的思考:“但那又怎么样呢?也许两个人稍微碰个杯,菊丸就会抱住大石痛哭流涕的发牢骚,他们还会给彼此人生的鼓励,还是会帮助彼此解决困难。”
“我可能举了个不太好的例子……”他不好意思地看着王诺,“但是,相似的情境,假如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你突然回来了,像今天这样在球场边或者办公室前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叫住我——我还是会收拾手里的东西,和你走进一家咖啡厅,路上讲些新的故事,互相抱怨不顺心的事,并且如果有任何需要,我都会尽力帮你。”
随着他的讲述,王诺眼眶可见的一圈圈红了起来,看着他始终微笑的样子,她不愿意打破这么温暖的气氛,忍了好久才将眼泪忍回去。
“周助哥,你,你的心态也太不年轻了。”她控诉,“普通的青少年哪里会思考到这个地步啊!”
栗发少年笑眯眯的:“所以我是天才嘛。”
“其实,在最后确定前,你应该和小祺还有迹部君商量一下的。”他说,“这虽然是自己的决定,但你还是想要他们认可和支持的,对吧?”
王诺被这句话触动,深深的低下头。
“周助哥,你说的没错。”她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做出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