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从仅剩的几道比较严重的疤痕来看,更像是猫抓的。
她常常在做梦时见到天帝,还有一只把她推下仓山法台的大猫,这两者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
“那个盒子是神荼送给你的,我们一会儿去找他。”赵誓微笑着摸摸阿澜愈加清秀的脸,顺手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翻到最后一页交给她,“我去弄点吃的,你看看昨天的记录,有什么记不清的一会儿问我。”
他走出幔帐,迅速捡起所有小猫木雕扔进盒子里,却听阿澜在里面一边翻动纸张一边自言自语道:“今天连字也不认识几个……算了,幸亏我还记得。”
她撩开幔帐,正好对上赵誓惊愕且慌乱的眼神。
“阿誓,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来说给你听吧。”
“不用。”阿澜将幔帐挂起,无奈地说,“其实我已经很久没睡过觉了,最近心里不安,总是怕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你不睡觉?”赵誓一听就急了,“为什么不睡觉,就算什么都忘了我也可以慢慢讲给你听啊!”
“要是把你忘了呢?”阿澜说完后,有点不好意思地坐回床上,看着脚上的鞋子说道,“万一我不认得你了,不听你说话,不许你靠近怎么办?”
赵誓瞬间红了眼眶,原来她是怕忘了自己才不敢睡觉的。
“你别担心,吃饭和睡觉对我来说都不是必须做的事。”
“但是你习惯吃饭睡觉,喜欢能够吃饭睡觉的生活。”
“习惯可以改,喜欢的事也可以让步。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能承受多少,至于其他的事,你不必在意。”
“怎么能不在意?”赵誓好像被人打了两巴掌一样难受,“我在尽力用自己的双手把破破烂烂的西苑变成一个真正的家,我在攒钱给你置办衣物首饰,想让你风光大嫁。我什么都想给你最好的,又怎么能不在意你所承受的苦难呢?”
“吃穿对我来说从不是什么要紧事……唉,不说了,反正你是一片好心,反正你也不明白……”
赵誓丢了手里碍眼的盒子,走过去在阿澜身边蹲下,握住了她无处安放的手:“傻子,你白活了千年,难道只要有个男人就满足了吗?”
“你瞎说!”阿澜涨红了脸,手却没能挣脱出来,“该死的东西,大清早的就口无遮拦,你是没睡醒吗?”
“你平日是最牙尖嘴利的,我也就能在这事儿上占点口舌上的便宜。”
阿澜撇过头去不理他,谁知赵誓看到她发髻上插着的梳子后更加放肆地从后面环住她的细腰,将耳朵贴在她后背上,听着里面“扑通扑通”的心跳。
“阿澜,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珍宝,我绝不肯匆忙草率地迎娶你。”
“别说的好像我急着要嫁你似的,凡夫俗子,有什么可稀罕的。”
赵誓怕她恼羞成怒,盘算着不如哄她把话说明白了,自己也好斟酌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好姐姐,能不能告诉我你心中为什么不安?”
“说得清楚就好了。也许是想提前占着你,不愿便宜了别人;也许是觉得你最值得信任,能放心把不知会糊涂成什么样的自己交给你……”
“两种都有吧。”她这些话有点冷漠,赵誓听后心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不肯草率了婚事,也不愿让你悬心,今天出去找承睿商量一下,好好选个折中的办法,定不让姐姐失望。”
阿澜从赵誓怀里挣脱出来,背对着他说道:“你随意,我反正……不急。”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外面一阵门响,赵誓暗道一声不好,早晨听见阿澜惊叫,他急赶过来探看,竟然忘了锁门。彭惜儿端着洗脸水走进屋里,赵誓脸色陡然一变,旋即恢复了正常。
“惜儿姐,不是说好了你们皇城司的人不进西苑吗?”
“最近几个月六爷都在济世阁住,今早我去叫起时没见到您,见院门开着便寻过来了。”彭惜儿旁若无人地将水盆放在桌上,说话的功夫已经打湿了手巾,“怎么,这位娘子还在,她的病不见好吗?”
阿澜已经不记得遇刺那晚见过彭惜儿的事,为了不给赵誓惹麻烦,她默不作声地绕到屏风后面,从缝隙中观察外面的情况。
赵誓接过手巾随便抹了把脸,仍旧丢回盆里,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有劳你了,十年来你是唯一一个把我当主子待的。”
“六爷是官家的独子,是德妃娘子亲儿,我相信您有东山再起的那天。”
“哎呦,别跟我提东山再起,怪瘆人的。上回泾王提了一次,我假装喝醉了脱身出来,什么出格的话都没说还险些被人杀了。你如今又提,是嫌我命长吗?”
彭惜儿大摇大摆地坐下,瞥一眼屏风的位置说道:“六爷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替里面的娘子想吗?紫微殿虽是栖身之处,到底还是开着口儿的牢笼,您既然有心跟她过日子,就该有丈夫的担当,为她谋个大富大贵的未来。”
“惜儿姐……惜儿姐好手段,哪怕我来回锁着西苑的门,这边发生了什么也瞒不过你。”赵誓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几乎要坚持不下去了。
“我什么不知道?念着德妃娘子的恩情,念着跟您多年来的情谊,西苑的事我没告诉过任何人。您完全可以信任我,往后不必再锁门,闲暇时候我也能来照顾照顾娘子的起居饮食。”
赵誓将头扭向另一边,嫌恶地咬牙切齿,回过头来仍是一副笑脸:“有什么条件直说无妨,你是我娘的人,没什么可顾忌的。”
“瞧您说的,咱们下人哪里敢跟爷谈条件。我就是瞧着娘子缺吃少穿,身上又有病,想替您分担分担。她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