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绪拉着她衣袖,全然忘了自己发过一场疯,又在说自己头痛。
“干什么去?”向勤让她坐回去,跟训学生一样,转身又投入到他们四个人的谈话去了。
“你爸妈和我爸妈在讲什么?”方时绪说:“许初一,你帮我按按头。”
许初一真不知道他是记性不好还是在装傻,现在对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怎么不喝死算了!”她一动不动,咬牙启齿地说,又怕这话被他父母听到。
“妈。”方时绪无辜地盯着她,嘴里却喊。
“喊什么喊?”向容结束了谈话,一时间四个人都朝他们这边靠拢过来。
他们四个谈拢了的阵势,许初一感觉眼前的像是洪水猛兽,想逃也没了时机。方时绪仍是紧握着她的手,任她怎么用力都抽不开。
“向阿姨,许叔叔。”方时绪打招呼。
“诶。”向勤应了一声后,打起了头阵:“初一,你和时绪的事,我们作家长的商量了很久,觉得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许初一听见他们把自己和方时绪一起放进主语里,就能猜到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提上日程?”方时绪问。
方德楷接着回答:“去年6月到今年3月,算起来也有9个月了,说短……”
“啧!”向容嫌他墨迹,爽快地说:“结婚,你们两个明天看能不能去把证给领了。”
“结婚?”
“啊!”许初一还来不及反驳,被方时绪一激动扭到了手腕。
“爸妈,你们在想什么?”方时绪忿忿地问,手下温柔地帮许初一揉着。
向容一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你难道不想结婚?”
方时绪不是不想结婚,但也不是想现在这样猝然的结婚。但当着向勤和许成功的面,他肯定只能说:“我没这意思。”
“行,你没意见就好了。”许成功问许初一:“你呢?”
“我不……”
许初一的话被方时绪打断:“许初一,我头好痛。”
“你帮人家按按。”向勤一锤定音:“那就这样定了,明天上午让安康送你们俩去民政局。”
向容也不给她回答的机会,紧跟着说:“初一,那我们四个就先回去帮你们俩准备东西了。”
这四个人像是生怕亲耳听见许初一那句“不想”似的,逃荒一般地跑出了病房。
人一走,许初一实在忍无可忍,她叫嚣着,跟他撕破了脸皮:“方时绪,放开!”
他乖乖松了手:“你就这样讨厌我了?”
“我都跟你分手了,结什么婚?说出去不怕笑话。一群疯子!”
方时绪本还动摇,见她这样不想,心中毅然坚定下来:“你骂我随你骂,别骂到爸妈头上。”
许初一见他根本说不通,要冲出病房时,被守在外边的许和乐和许安康拦截了下来。
……
“就你一个人不同意。”许安康说。
“就我一个人不同意还不够吗?疯子。”许初一暴躁道。
许安康说:“都商量好了,结婚后,平和桥的镇上、安贵各给你买一套房子。”
“谁决定的?安贵买什么房?”方时绪十分不乐意地嘟囔:“别的事都行,这件事我不同意。”
“你闭嘴!”许安康继续说:“明天先把证领了,想住哪都随你俩的便,办婚礼的事等我这边的事还有念时的事弄明白再商量也不迟。”
“要么我跳楼,要么你们三个干脆把我杀了吧。”许初一的威胁都成了扔进大海的石头。
“买。”方时绪咬咬牙:“我都没意见。”
眼看这三人已经是一条战线,许初一把手机摔到地上,气得声音发抖:“那你自己一个人去结,我凭什么要结这个婚?”
“我都说了跟他分手了,为什么要逼我?”她蹲在地上哭出声来。
方时绪拔掉输液的针管从床上下来,他光着脚踩在地上,心里慌得像万马奔腾,嘴上还要强装镇定:“许初一,我没有想逼你”他明知理亏:“行,不结了还不行吗?”
可其他人都是铁了心的,许和乐等许初一情绪稳定下来,继续毫不留情面道:“看看,都多大的人了?像什么样子?好的时候好得不得了,不好的时候像今天这样吵得像老死不相往来了一样不是一次两次了吧?一个感冒,一个喝酒,下次呢?次次让家人朋友跟着你们两个一起担惊受怕?结了婚扯了证,随你们两个怎么互相折磨去!爱怎么闹随你们怎么闹!到了民政局门口,就自然知道冷静这两个字怎么写了,有了点约束,想想是一家人了,就不会把感情当儿戏了。”
“管你俩的死活?你俩也倒是管管我们的死活!”许安康还急着回去见十二,语速更显得慷慨激昂:“我收回我以前所有的异议,与其一个天天扯着我问爱不爱的问题,一个在那明明活成了烂泥还要装成岁月静好,结婚倒是省事。”
许初一死心地说:“我死了也省事。”
许安康没了耐心:“许初一,你又不是真的不喜欢他,不知道你为什么从小就喜欢这样畏畏缩缩?时绪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但他哪里好,你比谁都清楚。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
“许安康,你滚。”许和乐看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初一,先把证领了,试一试,实在不行就离婚。”许和乐哄着说:“离婚与否你来决定。”
许初一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谈到结婚上的,她的心熬成了烟,失望道:“姐,你告诉我,我怎么决定?我能决定什么?”
许和乐心被她的眼泪鞭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