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号,那唯一的一次原定陪同孕检的机会也未能如期。
周诠和向容不知从哪听到的风声,从其他楼层的方德楷的病房里赶了过来。
向容已经是一脸疲态,最后是周诠进去和医生谈的话,他口袋里还插着两支画笔。
向容面对简十一,一开始便是一声响亮的巴掌:“你知道这些日子我丈夫在我耳边说了你多少好话吗?你知道我女儿小时候怎么说的吗?她说,就让哥哥安心做自己喜欢的事,公司等她将来长大了绝对不会让她爸的心血付诸东流。可你不配,你不能爱护我女儿就算了,你连你自己的孩子也不爱惜。德方死德方活,我自然会劝我女儿接受,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但从今往后,你跟她、跟孩子都一刀两断。”
一个小时后,周诠带着不容乐观的表情从病房出来,他怕错过细节把与医生的谈话全程都用手机录了下来:“大意是,她身体太虚、情绪太不好。虽说这次保住了两条命,但还有下次就未必了。姨,医生认为妹妹或许有抑郁倾向,让我们趁早带她去做一次心理检查。”
方念时谁也不肯见,她并不阻止任何人进入病房探望,但她只睁眼望着天花板,不肯休息不肯进食,不哭不笑,一句话也不说,一滴泪也不流。
向容摸着她的脸,劝了一声又一声,她捂着嘴不敢哭出来,她抽噎着说:“乖女儿,你这次就再听妈吗一次话,等病好了,妈什么事都听你的,好吗?”
一滴泪顺着方念时的眼尾落在向容的手背,向容的泪也像秋天的落叶纷纷而下,整间病房败落而萧肃。她跑出了病房,对心理上受不了只敢守在外边的霍日白恳求:“日白,阿姨是真的没办法了,你帮忙通知一声时绪和初一。”说完片刻又改口说:“算了,算了。”
简十一说他要进去去劝劝。
向容像听到了笑话,骂他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董萍这时赶了过来,她不关心方念时的状况,而是先护短:“向容,到这一步,怪只怪你女儿太任性胡闹。”
董萍把话说得堪比歹毒:“那孩子你以为我们简家真就非要不可?你女儿有大好未来,我儿子也有大把的选择。”
“董萍,你可真不要脸,表兄妹搞到一起,你讲出去也不怕笑掉大牙。”向容说:“还是你真以为只要不结婚、不承认男女朋友关系,他们两个就清清白白了?”
即便阿纯是自己的妹妹领养的孩子,这是也一直是董萍心里过不去的坎。她曾想法设法想断了这俩的感情,可简十一信誓旦旦说自己有分寸。
“这是我们简家的家事,轮不到……”
“妈,别说了。”简十一被吵得不耐烦,他忽视向容的反对,说:“我进去看看她。”
方念时知道他进来,背过身去。
“我没有要和阿纯结婚。她妈想让她和其他人结婚,她不肯,说除非结婚前让我和她当一阵子男女朋友。我小姨实在没办法,来求我我才答应。”
“插足者的身份我可担不起。”方念时觉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搞得他是被逼无奈:“还是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吗?”
他以为自己知道她想听什么:“商业城的项目本就没你想的这么容易,整件事的利益挂钩也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你自己看开点吧。”
“你说完了吗?滚出去!滚!”她把桌上的水杯砸过去,更激动起来:“简十一,你最好祈祷我死掉!不然我出院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众人听见动静赶紧来,简十一被玻璃砸破了额头,董萍踢开地上的碎片,觉得这行为令人发指:“不要了,这孩子我们简家不要了。”
向容让周诠把他们都赶出去。
简十一说:“方念时,你一天三餐不吃饿不死,但你好歹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滚!”方念时哭得肝肠寸断般,向容把她紧紧抱住。
在病房门口,简十一在混乱中回头看,看见一张心如死灰的脸。方念时在向容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她委屈不已,说:“妈,他骗我,他们都在骗我。”
……
简十一觉得焦头烂额,以前所有人说自己的人生什么也不是时,他都不以为然。如今,他走上了他们口中的正道,却第一次由心地感觉所有的事情都不受控制地乱了。
董萍说:“她们一家就是太得寸进尺了!她爸都没意见的事,轮得到她一个小辈在这里要死要活,这不是胡闹吗?”
“你在医院里说的话太难听了。”
“气话他们听不懂难道你也听不懂,难道那孩子生下来我还能真不要?”董萍说,简十一在外面胡搞这么多年,搞来搞去都快三十了,就这么一个孩子,自己能不要?
“你想要就能要?你每天在家里烧高香的时候多拜拜吧。”
“你怎么说话的!”董萍觉得自己已经做了足够的让步:“我都说了,你要真想跟她结婚,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她嫁给你后,我还能少了她的荣华富贵?结果呢?那是她她妈死倔,跟她爸达不成统一的立场。”
“妈,你心知肚明,你为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因为你真的就看得上她了。”简十一不愿再多说,说什么都是互戳对方痛处,他说:“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其实我当时多用脑子想想,就能知道你没那么好心的帮她的。你说的荣华富贵,她根本就不缺。反正你还是尽早与卓致岸切割开来吧,你真以为能从他那里得到多少好处吗,别最后跟我一样,留下个得不偿失的下场。”
“我是你娘,你少教我做事。你也不觉得丢脸,十几年的十一哥都白当了!她怎么没干脆砸死你!”董萍说着看他不乐意地走了:“你又去哪?”
“医院,头痛得要死。”他摸着额头刚结的痂,脑袋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