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败落,仿佛他面前站着的不是和他同为筑基修士的戚枫,而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峦。 戚枫仍然站在原地,微微地笑着,温文尔雅。 可他眼神漠然,目光凝定在申少扬的身上,说不出的冷酷,隐隐有种不加掩饰的恶意。 申少扬终于可以确定当初在镇冥关外没有看错,戚枫对他确实怀有恶意,甚至这种恶意并不来自比试,而更像是莫名其妙的反感和敌视。 可申少扬怎么也想不出他什么时候和戚枫打过交道,这甚至只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戚枫抬手,那枚方孔玉钱在他掌心闪烁幽蓝光芒,被他随手一抛,越过灵光和剑光,直直朝申少扬飞去。 申少扬分不出余力去挡,想倾身避开,却根本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枚方孔玉钱轻盈落在他眉心上。 一股狂暴森冷、带着浓烈血腥气的力量从他眉心直冲泥丸宫,顺着经络倾泻而下。 申少扬骤然一惊,急忙调动神识和灵力去拦那股力量,可当他的灵力与之相触时,却爆发出剧烈冲击。 两股力量在他体内相撞,仿佛天生水火不容。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灵力?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古怪可怕的气息! 申少扬浑身肌骨经络都在这场看不见的争斗中承受着巨大冲击,短短一二个呼吸间,三条经络不堪重负,先后胀裂,两股力量顺着裂口四散溢出,冲入骨肉。 痛、太痛。 那根本不是人能承受的极致痛苦。 申少扬痛得想放声哀嚎,可痛楚被封结在喉头,无论怎样张大嘴巴,也嚎不出半点声音。 戚枫漠然地望着申少扬。 周围的灵光尚未散去,将他们的身形朦胧地遮掩住了,就算是周天宝鉴也只能映照个大概,照不出申少扬的异常,也照不出戚枫的冷眼旁观。 就连申少扬极度痛苦的表情,也因他那张黑漆漆的面具而尽数被掩盖了。 那股怪异的力量冲入血肉,将申少扬的血肉灵力都腐蚀摧垮,他像是一座燃烧的屋子,在烈焰焚烧下无可挽回地陷落。 在意识蒙昧间,申少扬感觉到那股诡异的力量冲破了血肉的阻隔,附着在他的骨骼上。 “嗵。” 轻得不能再轻的一声响。 从骨髓深处突兀地溢出一股幽晦凶煞的黑色力量,海潮一般涌出他的骨骼,张开巨幕,将那股横冲直撞的怪异力量蓦然吞噬。 不过是一瞬息,曾让申少扬束手无措的怪异力量竟然就这么诡异地消失了。 从骨髓里涌出的黑色力量附在骨骼上缓缓流转,渐渐平息,又无声无息地沉入骨髓之中,好似从未出现过。 申少扬意识猛然回笼。 躯体内的风起云涌虽则跌宕起伏,但说起来其实只是一刹那,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朝灵识戒中的前辈呼救,一切就已无声无息地结束。 只有千疮百孔的经络和灼痛提醒着他方才发生了什么。 申少扬能感受到,黑色力量和戚枫的拿到诡异力量十分相似,分明是同源的,与寻常修士的灵力截然不同——可这种力量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体内竟然还藏着这样诡异的力量,他自己都不知道! 戚枫察觉到申少扬眼神一瞬清明,微微一惊。 他蹙眉,目光飞快地打量着申少扬,转瞬便重新抬手,将那枚方孔玉钱招了回来,一边身形暴退,手中灵力分作数道,朝四面八方打去。 灵力四散,狂风暴雨般错落地击打在镇冥关的镇石上,不知怎么回事,许多本应无比坚固、能抵御虚空多年侵蚀的镇石,居然在几个呼吸间出现裂缝,砰砰碎裂。 五块、十块、二十块…… 短短十个呼吸间,竟碎裂了数十块镇石。 申少扬震惊到极致,脱口而出:“戚枫,你疯了吧?” 戚枫已不停步地退出数丈远,在绚烂的灵光外、周天宝鉴能清晰映照的地方,露出讶异惊恐的神色,好像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镇石碎裂。 “怎么会?镇石……这不是镇冥关吗?怎么会忽然崩开这么多镇石?”戚枫惶急般说,“申少扬,快跑!” 情真意切、诚恳焦急,连申少扬也有一瞬间信了戚枫真不是故意的。 可戚枫表情惶急归表情,操纵的灵气却半点也没有平息的意思,乱雨般暴打在镇石上。 “砰、砰、砰、砰……” 四面八方的镇石先后碎裂崩毁,虚无的气息从碎裂的镇石后涌入,仿佛奔腾的潮水越过堤坝的裂口,冲刷间将堤坝摧垮。 上百块镇石同时碎裂,虚空急速侵入,在周天宝鉴内外无数惊恐的目光里,发出一声哀鸣般的轰响。 镇冥关循九宫而建,乾、坎、艮、震、中、巽、离、坤、兑,历经千年虚空侵蚀而不移。 然而就在这一刻、在两个筑基修士的斗法中,艮宫轰然崩开一道三丈长的裂口! 三丈,一段算不上宽阔的距离,放在平地上,连刚引气入体的小修士都能轻易跳过,可放在镇冥关,却能隔开生与死。 申少扬竭尽全力从镇石崩裂处向外逃,可他方才因那股怪异的力量而经络受损,灵力流溢,一时竟提不起力气,脚下一空,骤然向无尽深渊落入。 “前辈前辈前辈——” 他对着灵识戒一叠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