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难而退的,结果卫芳衡和她说“就这么办了”? ……究竟是怎么办? 卫芳衡胡乱把桌上的账簿纸张一卷,从最底下掏出一张古朴的玄黄信笺,“啪”地拍在曲砚浓的面前,“喏,你自己看。” 曲砚浓看到那个玄黄谱页就已知是什么东西了,懒洋洋地靠在那里不伸手,“上清宗每逢訾议会都往知妄宫函,叫戚长羽过去就好了——真是的,明明一群人怕我怕要命,恨不抹掉我在上清宗的那些,却还总是来请我去訾议会。” 卫芳衡斩钉截铁地说,“这戚长羽去不了,必须是你亲自去,顺便出散心。” 曲砚浓很惊讶,“他有什么事?” 卫芳衡面表情地看着她,“因为他和他的下属们都要被废掉一半修为,去戒慎司切镇石。” 曲砚浓噎住。 “你真的好讨厌戚长羽啊。”她感慨。 卫芳衡不说话。 曲砚浓幽幽地叹了气。 “好吧。”她了,漫不心地说,“那戚长羽就再见了。” 和卫芳衡的比,戚长羽的存在当然是没那么重要了,虽然她坚持要保住戚长羽的话,卫芳衡总归还是会接受的,但她有什么必要力挺戚长羽呢? 她答应这么轻快,卫芳衡反倒不确定起来,“你真的打算把戚长羽换掉?你不是说还要靠他收集灵材,修补青穹屏障?” 曲砚浓仰着头哼笑了一下,“难为你还记这个。” 是青穹屏障已不用她去修了。 青穹屏障的缺被突兀生长出的龙齿黑珍珠堵上了,她不需要去修,也就不需要沧海阁筹备灵材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山海域说明?”卫芳衡不确定地问。 曲砚浓随说,“阆风之会以后吧。” * 阆风苑里,申少扬紧张地握着粗糙的笛,在富泱、戚枫和祝灵犀齐刷刷的注视下,深吸一气,凑到嘴边,清越欢快的乐曲从笛管中流泻而出。 曲仙君只教了他们如何制作竹笛,并没有教他们吹奏乐曲,更没有传授那首《阆苑曲》,将要比赛的三个人谁都不会吹笛,只好约一起照着富泱搞来的简易谱册学个烂大街的入曲。 ……说好的和仙君学吹笛呢? 更让人心有戚戚的是,明明这首曲调的前半部分是前辈教给仙君的,前辈到现在都没有一点要教他的意思,让申少扬有心走个后都走不成。 ——他哪敢主动去问前辈啊? 中规中矩的初学者笛曲很快吹完,申少扬忐忑地放下竹笛,望向面前的三个人,规规矩矩地坐好,等着他们的点评。 “节拍都很准,没有错。”祝灵犀严谨地总结。 富泱随手拿着他自己的笛,一下下敲着桌,很轻快,“听起来感觉不错。” 戚枫并不参加最后一场比试,但也坐在桌边和他们一起看笛谱,很轻很轻地说,“我觉,你有几个音吹错了。” 对面的三个脑袋齐刷刷地转向他。 戚枫吓一跳,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也许是我听错了,我能也没有那么确定……” “那肯定是我吹错了!”申少扬很干脆地扔下笛,“你不是说你音律不好吗?” 戚枫很腼腆地笑了,脸有点红,“那、那不是在仙君面前吗?” 当时戚枫还以为是曲仙君授意小叔来对他说那番话,怀着惶恐战战兢兢地说出了那些话。 “那你小叔究竟是什么人啊?”申少扬好奇极了,笛也不学了,凑近了问戚枫,“他真的和曲仙君是那种……那种关系吗?” 灵识戒一直冰凉凉的,等到申少扬问出这个问题,也仍然冰冷。 前辈一反常态地毫动静。 申少扬都快急死了! 明明前辈比在乎曲仙君,曲仙君也对前辈旧情难了,那事情明明就很明朗了,为什么反而僵持下来了呢? 他一着急,决定下点猛料,“我一直很好奇——你小叔现在是住在知妄宫里面吗?” 富泱、祝灵犀和戚枫一起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好奇归好奇,他还真问啊? ——这种问题? 看不出来啊,申少扬居然是这样一个爱打听的人。 戚枫难为情地笑了一笑。 “我以为你们都知我家的。”他说,“我姓戚啊。” 申少扬急受不了,“我当然知你姓戚,你就叫戚枫啊,是这和你小叔有什么关系?你小叔现在还住在你们家里吗?” 富泱和祝灵犀的神情更加古怪了。 ——他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奇这个问题啊。 戚枫在申少扬的再三追问下也没生气,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小叔应当是没有住在知妄宫里的,他是沧海阁的阁主,平时都要留在沧海阁里处理公务。” 申少扬惊了,“你小叔竟然是沧海阁的阁主?” 哎呀,这大事不妙啊! 就凭戚枫小叔的那个心性,居然能修练到元婴后期,还当上了沧海阁的阁主,看起来仙君对戚枫小叔非常宠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