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3)

蜀道难 龙楼 1964 字 8个月前

姜宴清点点头,见沈缨眉头紧皱,没有先前验尸时信誓旦旦,于是问:“还有何发现?”

沈缨迟疑道:“我怀疑,邱主簿是死于野外,而且周围应该有灌木杂草。您看这些伤痕,还有在他发间沾到的草屑。”

她指了指几处痕迹,继续道:“这种伤痕,是被树枝、草梗划的,而他发间的这种草屑名为莲蓬球,是野外杂草。而清风阁一草一木皆有下人打理,绝不会允许此物生长。”

“永昌的城内街道也不会有,这种草若成片生长,成熟时会有细毛飞舞,对人口鼻不利,故而一旦有此物,人们就会清除。所以,他不可能在城中沾在身上。”

“邱主簿生前必定去过野外。”

姜宴清垂眼看着她手边张鬼画符,淡声道:“继续。”

沈缨看了他一眼,斟酌道:“论理,仵作不该妄测,如此会影响大人查案。”

姜宴清却不在意道:“无妨。”

沈缨点点头,用一根木棍挑起一缕头发,递到姜宴清跟前,“我在头发上闻到一股野兽唾液的味道,也观察了头皮和面容还有脖子上的伤,只有头皮上的几处伤是咬伤。”

“这就十分奇怪,假设真的有野兽曾经碰到头颅,怎么没有啃食面部而是咬了头皮?”

“野兽……”姜宴清听得认真,似乎被野兽两个字引起某些猜疑。

沈缨用手指丈量了一下,犹疑道:“从口、齿大小推断,至少是成年犬,亦或是豺狼,但啃咬力度不大。”

正说着,无奇大步进了验尸堂,神情紧绷地说:“大人,有新消息。”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形图铺在空置的木案上,指着用木炭标记的地方说:“刚刚黄县尉派人送来消息,他带人从清风阁到邱府沿路搜索,河道也打捞了,依旧没见到邱主簿尸身。沈诚现在带人在街上询问,查看昨夜是否有百姓看到疑凶。”

他说完又拿出一个信封。

姜宴清接过信却未打开,而是说:“林玉泊醒了?”

无奇点点头,说:“吐血昏迷,柳无相连夜入府救治,一个时辰前才醒。”

见沈缨有疑惑之色,姜宴清便说道:“此宴,是林家二房长子,林玉泊所设。”

林玉泊?

沈缨回想着这个人,他在林家位置并不显。

他是林家二老爷的公子,玉字辈,比林玉泽仅小了一岁,是妾室庶出。

这人三年前考中秀才,在林家族学中教授功课。

同年又娶了永昌另一个家族,船王吴家的幺女,而吴家经营着永昌最大的船行。

总的来说,林玉泊其实比林玉泽要出息几分,成家立业都已经齐备了。

当初沈缨去林府威胁林玉泽,进门不久就看到二房的一对兄妹争执。

而这对兄妹,正是林玉泊和林婉柔。

此人行事比林玉泽收敛,不怎么出风头,那一日也是他一直阻拦林婉柔不让她闹事。

他确实和邱主薄有点同窗情谊,但也没听着有什么深交。

至少她从未听过邱主簿参与林玉泊设的宴,诗会就更少了。

这次执意请邱主簿,或许也是林府掌事之人授意。

通过邱主薄,不但能试探姜宴清态度,还能挑拨他们二人的关系。

而姜宴清听到是柳无相登门看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大概是知道柳无相只会说一些林府让他说的话,事实不见得如此。

无奇眉心紧促,又继续道:“林玉泊说邱主簿当天夜里,本来是和他在清风阁外告别,说到一半忽然接到家里送来的消息,随后向清风阁租借了马匹,急匆匆离开,他隐约听见是邱家公子生了重病。”

“重病?”姜宴清忽然问。

随后他似是想起什么,说:“邱夫人过来报官说,辰时她本来要带孩子们去西市看外域杂耍,这才在家门口看到邱主簿头颅。”

“前日确实有个西域来的杂耍班子在西市表演,邱公子若是夜间重病,怎么能出门玩耍?”

姜宴清说话时,面容沉了沉,似是想到了什么。

“大人是说邱主簿昨夜并未归家?”无奇问了一句。

沈缨闻言道:“邱主簿还有位外室,外室的孩子也是位小公子。”

她虽没见过那位外室,却见过那位小公子。

邱主簿带他在书行购置昂贵书籍与笔墨,却对长子不闻不问。

同样是读书写字,那长子只能寻些坏了的纸练习,或是抄书回去看。

最令人惊异的是,邱安是兄,却得向庶弟行礼问安。

那一幕,即便过去许久,都让沈缨记忆犹新。

所以,能因为生病而让邱主簿急慌的,必定是那位外室的孩子。

姜宴清扫了她一眼,说:“你见过那位外室?”

“这倒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