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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棠 一(2 / 3)

,明白吗?”

他语气认真,孟湘湘心里咚的一声。

古人婚事自己做不了主,孟湘湘也不例外,她或许还是许多古人之中幸运的,有一位通情达理的父亲。

她抬眼,看到关谷冬正团着手徐徐走来,顶着厚厚的发髻,一丝不苟。

好吧,还有一位并不通情达理的母亲。

孟湘湘怕她发疯,脚底抹油一溜烟没影了,大门口只剩下关系疏离的怨偶。

孟侯爷脸上的温存消散殆尽,背起手不看她,对门口小厮道:“那边,那一撇再擦干净。”

关谷冬已经在他跟前站定,眼角的褶皱越发明显,也越发刺孟宏汝的眼。

孟宏汝没好气道:“你横在这做什么?你要上去替他擦?”

“方才你与湘湘说了会话。”

“少让你的狗腿子盯梢我。”

关谷冬苦笑一下,情绪看起来还算稳定,“你同她说婚嫁的事情了吗?”

“嗯,我提醒过她了,湘湘是懂事的孩子,不会胡闹。”

“那这次去花浊,侯爷可以着手考虑一下姚家……”

孟宏汝大惊,“你疯了?”

关谷冬面不改色,“无论是姚大还是姚二,姚家的势力对于侯府都是一个机会。”

“你一定是疯了……”孟宏汝喃喃自语道。

关谷冬不理他这反应,继续说:“大姚斯文,小姚活泼,湘湘以前沉静,妾想着小姚适合她,如今看来大姚更好。”

“不必再说了。”

孟宏汝没好气地甩袖,衣袖划破空气发出烈烈响声,“关谷冬,你忘了你嫁来的时候多心不甘情不愿了吗?”

昔日延北满城素白锦绣,新嫁娘却泪流满面,连拜堂都成了宾客们嘴里的笑话。

孟宏汝记得,关谷冬更记得。

只是孟宏汝心里为此痛了多年,关谷冬却在深闺哀怨里,逐渐麻木。

她垂下眼,说:“女子出嫁便是如此。”

“那我告诉你,本侯行得端,坐得正。一不做奸佞宵小,二也不利用他人,尤其是自己的女儿。”

话音咬牙切齿,震得人心扉发涩。

四月下旬的时候,各怀心事的延成侯一家,坐着华贵车驾,兴师动众浩浩荡荡一大队人,前往温暖的都城花浊。

车马悠悠,途径代洲,马上就要抵达花浊,在一片溪水边停下休整,伴着随行婢女的歌声,分外闲适。

软风沁人。

孟湘湘皱眉,倚着阿沉睡得正熟,一阵哭声传来,如泣如诉,分外惨烈。

阿沉也睡过去了,这才理理耳后的头发,“小姐,这是谁哭的,怎么这样瘆人。”

孟湘湘朝远处一看,是一队带着镣铐的人正艰难前行。

“流放吧?还好小璟没来,不然又要害怕了。”

阿沉惊叹道:“怎么都是女人?”

通常流放都是男人,像是闯进侯府的那些奴工,一个个用铁索连起来,被小吏押送着走,很少见女人。

孟湘湘也皱起眉,好奇地看去。恰好押送的人不知道去哪里,她们全都围绕着一棵老槐树,坐倒在地上休息。

孟湘湘眯着眼仔细看,不仅有女人,还有年纪很小的孩子,皆是衣衫褴褛,身上还有鞭笞下来的血痕。

耳边若隐若现传来小孩哭泣的声音,比妇人更有穿透力,刺痛耳膜。

她自认为自己心比石坚,但最看不得孩子受苦,听了半天好像是孩子想要吃的,便拿出块白面馍走过去,递给那个小孩子。

小孩很脏,浑身都是干巴的土块,身上也有咸湿味,头发像鸟窝,已经看不出是男孩女孩,唯独那双眼睛又大又清明。

阿沉躲在她身后扯扯她的衣袖,“小姐,你不该管的,肯定是犯人。”

“这不就是个小孩,小孩能犯什么。”

“你应该听你家小婢女的话。”

声音像是刀锋一样,锐利寒凉,不沾染任何喜怒哀乐。孟湘湘站起身,看着忽然冒出来的高大男子。

他身量特别高,孟湘湘在现代的身高与如今一模一样,是标准的一米六五,女孩之中不算矮个子,就算这样才勉强到他的胸膛。人精瘦健壮,却穿着一身文人衣裳,绣着云烟细竹,十分败坏风月。小麦色皮肤下,那双眼睛尤为骇人,虽又大又圆,却说不上丰神俊朗,全是凶相。

“你……”

孟湘湘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人在面对庞然大物时候会产生惧意,这个身量极高的男子就是这样,充斥着令人不适的压迫感。

对方站在那,双手傲慢地背在身后,等孟湘湘开口说话。

孟湘湘手指扣了扣白面馍,反复确认他穿的不是官服,这才咬牙不理他,把白面馍往小孩手里递。

手还没碰到小孩,便被这男子结实的大掌握住,力气大到要把她手腕骨掐碎。

“你放手。”

孟湘湘扭了一下,巨大压迫下她用尽力气,根本挣不开。

大手抖然放松,她一时脱力,朝后踉跄,没想到那男子一掌拍掉了她手里的白面馍。

落到地上沾满土,撕撕皮还能吃。

所以那男子干脆一脚踩上去,把白面馍踩个细碎,乌黑长靴勾着一个残酷的鞋尖,弯如虎狼爪牙。

孟湘湘目瞪口呆,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睁大双眼看着地上嵌进泥里的口粮,再抬头恰好对上那孩子绝望的双眼,他闭上眼,一行清泪混着脸上的泥滑落。

怒火油然而生,孟湘湘厉声道:“你疯了吗,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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