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
“你不是也在浪费?”
他嘴角有些戏谑,分外扎眼。
“我给孩子吃,怎么能叫浪费。”
“你给罪人吃,就是浪费。”
“有罪按照法律处置,饿死人是什么道理。”
男子朗声大笑起来,双手交握朝四周打量一圈,眼神掠过的妇人纷纷垂头,瑟瑟发抖。
他笑完,突然贴近了孟湘湘一步,“这些人的男人,父亲,是意图谋反的狗贼,你说他们配吃吗?”
事实上,孟湘湘一向认为,连坐制度只能起到恐吓作用,真遇上没心没肝的人,连坐毫无意义,只会牵连无辜。
这就好像现代的小组作业,强行把大家捆绑到一条船上,愿意努力的人总会被不愿意努力的人拖后腿,连坐不过是加强版,一个人犯错,所有人替他负重前行。
这个道理对于连坐横行的时代是荒谬的。
孟湘湘抿抿嘴,努力不让声音发颤,“就算他的父亲有罪,朝廷自然会处罚他们,我记得就算是流放的罪犯,也有权利吃东西。”
“他有权利吃,可因平叛死的将士想吃都吃不到了。”
孟湘湘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你滥用私刑。”
“总归饿肚子的是他,不是你。”他脸上还挂着笑,语气却是令人作呕的歹毒。
“好,你踩碎了,我还有,我还能去拿。”
孟湘湘毅然决然地转身,没想到又被这莫名其妙的男子拉住了手,熟悉的痛感传来,孟湘湘怒从心生,回过头冲他道:“松手。”
“你拿一个,我踩一个,我看是你的馍多,还是我踩得快。”
手腕竟被他捏出一道淤青,孟湘湘咬紧牙,闭上眼,酝酿着一团火气。
她压抑着怒火问,“你是哪家的。”
“不是你家的。”
“还好你不是我家的,不然真的是……家门不幸。”
她用力一扯,咬住对方的手腕,男子立刻惨叫起来,甩起胳膊把她甩到地上,不偏不倚,头撞上块石头,没撞出血,倒是撞起个大包。
孟湘湘头晕目眩,还不忘恶狠狠地伸手,借阿沉的力起身,“我就不信,还有这样蛮横不讲理的人。平叛的是姚小将军,送馍馍的是我,你是哪里来的,与你何干?”
男子整张脸扭曲到一起,手上是一排鲜红的血印子,牙口还咬得挺整齐。
“贱婢。”
清脆细碎的辱骂喷薄而出,像是一个耳光,蒸腾着姑娘的脸。
愤怒压过恐惧,孟湘湘一挥衣袖,“阿沉,拿馍来。我偏要给这孩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