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说这话的表跟当初在雨天说“你要送我”时一模一样,茫然中又有点惊喜。 旁巍拧开冰柜里的一瓶水,往嗓里灌水,一边咽一边想这小孩儿真是闷葫芦,全程他在说话,说到喉咙都干。 “不是你之前说不想读书,问你想干什么,你说想拍戏。” 靳月张嘴无声,喉咙里卡着一句,我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吗? 说出来,声音低低的:“我随口一提的话,我以为你不会放在心上……” 旁巍忽然问:“那你以为我今天喊你来干什么呢?” 靳月脸色涨红。 刚刚聊完,郑总监除夸漂亮,还说有点不好,这孩脸上藏不住事,太单纯。 所以旁巍瞧得清清楚楚,联系进门时洗澡穿浴袍的样,来龙去脉也不难猜。 在旁巍面前撒不谎,他几句话一问,就全招。 旁巍看那封信,靳月窘迫到要原地遁逃,低着头说对不起,你就当我没干过这些蠢事。 他把信折起来,放回信封里,一侧边角,敲一下的脑袋,批评教育道:“你还知道这是蠢事!我是真幸运能遇到你,赶在你还没有被人骗之前,不然你可就没现在这么好玩。” 后那句话有不能细想的歧义。 一说出来,两个人都沉默,靳月耳根通红。 安静片刻,旁巍换话题,打破安静:“我是结过婚,但没有做过背叛家庭的事,你倒不必在这方面多想。” 靳月说到婚戒。 “之后有看过我戴吗?”无需回答,旁巍恍然一声,自动理解的视角,“哦,你觉得我在你面前装单身?” 是这样的…… 靳月的表更尴尬。 “离婚,在认识你之前,婚戒也扔。” 靳月问:“什么时候扔的?” 旁巍说:“你在我车上睡觉的时候。” 这话也有歧义,他很快又说一句,“我对你没那个意思,准确来说,我现在对女人都没什么意思,但我现在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女朋友,就当我帮你,你也帮我。” 靳月难掩惊喜和窘迫,声音从一时没忍住的雀跃,越说越低:“我这样的?我这个人很差劲的,笨嘴拙舌的,只会给你添麻烦,旁先生,我配不上你。” “对,就这样,笨笨的蠢蠢的,挺合我心意。” 一看就和他精明干练的前妻不同,一瞧就知道他已经脱胎换骨,不可能回到过去,更不可能复婚。 之后在这段关系里受尽好处,除挡不住的流言蜚语,几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有一次旁巍带在京郊那家园林私房菜吃饭,喝多酒,人有点醉醺醺的,挂着一张脸夸他好。 旁巍逗小孩似的问,有多好。 捧着自己绯红的小脸蛋说:“像……许愿池里的王八……” 旁巍从手里拿走酒杯,不让再喝,被气得冷冷哼一声,也夸:“你可真会说话。” 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对着“金主”有样的念头,或许小心思藏得太深。 第一次去他璟山的家,纯欧式的装修不像一个常年跟古董打交道男人的风格。 问,他也说,是以前的婚房,按他前妻喜好装修的。 露台那些贵的花也是他前妻养的,现在没人管,半死不活。 这些细心的事儿,会做,也有意帮忙打理,旁巍说不,他看着那些因为枯萎改头换面的花儿们,神里没有一丝可惜,望许久,没由来说句:“挺好的。” “就这样吧,死就死,你要是懂这些花花草草,送两盆新的给我。” 他大概只是随意一说吧。 可太上心,有些花的寓意太明显,不敢暴露,想起钟弥老家在著的佛山脚底,说过当地人喜欢养文殊兰,明明是佛教花,不为人知的花语却沾染凡心。 文殊兰的花语是与君同行。 也是不为人知的凡心。 可能是太不为人知,又或许,自己对旁巍言,不过是一个对抗家族意见的挡箭牌,一个偶尔想起来就一起吃饭的搭,他大把砸钱,满足的所需所求,叫活得舒服体面,已经是仁至义尽,没有什么身份足以叫他来留心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把花养死。 说没关系,就是普普通通的盆栽。 也告诫自己,太贪心。 偏偏有时候,人就是不信告诫的。 旁巍知道因为自己,那个小姑娘难免活在流言蜚语里,是交易也是补偿,想要什么,他力所能及去现,当快快乐乐醉酒时说的那只许愿池里的王八。 但他自己知道,对靳月,他缺关注,有事都推给助理去处理。 毕竟在年纪上他跟有代沟,有时候也不能理解小姑娘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