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镜花缘、讲三言拍……” 夜风徐徐,南潇雪第一次发现,原来邶城也有这般被时光遗忘的所在。 一个小姑娘在她身边带着点南方口音,很轻的音说话。 她忽而有困倦。 在舞台和排练时始终紧绷的肌肉,连躺在病床也不得放松,因为心底那根弦始终绷着,催促她一路向。 可此时忽而涌现的倦意是舒适的,令人软塌塌的放松下来,有像第一次在安常工作室睡着时,莲纹小铜炉缭绕出的那种焚香。 安常焚香焚得久了,身上便也带那般的香气。又或者是安常自提及的、幼年时擦过许久的痱子粉味,凉丝丝的。 安常说:“南老师,你看,其实每个人的童年都不一。” “至于我的童年,除了那旧话本子,还有……” 音愈发轻了,南潇雪偏头倚在一侧的秋千索上,听她软道: “一月烤栗子,月惦着烧头香,三月江南芳菲始,四月外婆泡起头茬的碧螺春,五月绿树阴浓赏蔷薇,到了六月,六月你最清楚,一丝丝梅雨下得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再然你的生日便到了,时近盛夏,我们开始吃绿豆,杨梅和桃。” 南潇雪的眼皮愈发沉了,忽地安常轻唤一:“看。” 她抬起眼皮,见一只萤火虫飞了过来,周遭无灯,倒衬得那萤火纤小可爱,高高低低的洒落人间不均匀,飞到秋千架边绕了个圈,又往无人的灌木丛中去了。 好似人在半醒时的一场幻觉。 安常便是在这一刻说:“南老师,生日快乐。” “我是一个无趣的人,大概唯一的喜好,便是发着呆看时光怎一点点淌过。” “你错过的那,没有关系。” “你不必老,我在人间,守你岁序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