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不得不拄拐杖。 伊凡到次日早晨才从霍家专门的医疗室出来,显然整夜没睡。 霍夫人在外等候多时,立马起身。 “伊凡,我先生他现在怎么样” 伊凡先抬头看一眼钟表,带着倦意回复。 “霍先生膝盖是擦伤没中弹。但以他这年纪和体格,难说以后会影响走路。止痛药我留了,他因为麻醉昏睡,预计下午三点半会醒。到时候再联系我。” 说完环视一周,伊凡对这只有家仆和霍夫人的情形只觉讽刺。 昨夜也是,三少爷露个面就没影,二少爷压根没下来过。 思绪不受控制,想起霍昭龙的另一个儿子,伊凡微微摇头,试图将其扫出脑中。 然而下楼刚走出去,他就眼前的身影停住脚步。 莱特莱恩站在门廊下,倚着大理石扶手。 不知出于什么心里,伊凡走去问道。 “难道你也来排队看病。” 出神中被他声音惊吓,那人一抖,慢慢转身面露歉意,对他笑道。 “伊凡先生抱歉,我没看到你在。” 伊凡“正常。你背后又没长眼睛。” 语气认真得叫人难以接话,择明哑然。 “既然你没病没伤,那我可以走了。处理霍先生的膝盖倒不是我最麻烦的,他的三名保镖个个都在与死神打拉锯战,其中一人失血太严重,或许熬不过今晚,没他幸运。” 听出他潜台词中的宽慰,青年终于放松呼出口气,揉着酸痛的肩膀和右臂。看来他昨夜守在这没少徘徊踌躇。 四下无人,伊凡话说得直接。 “既然你想上去探望,那就直接去。” 择明嘴角轻扯,没回话。 离车来接还有些 时间,伊凡思索片刻,从大衣兜中取出铁皮烟盒。 烟盒表层图案已经褪色,被斑驳锈迹覆盖,辨不出原样。像他这样一位收价昂贵的名医,竟用着如此破旧古老的物品,画面着实怪异。 他沉默着向择明递去一支。 择明摆手拒绝,但却主动拿出火柴。 门廊下烟雾袅袅,伊凡两指夹烟,最开始因吸气过猛,咳了两声。 “这是您的家人送给您的吗” 提问与他们第一次同坐汽车时精准得匪夷所思,但伊凡已能对此保持镇定,点头承认。 “我父亲的遗物。”他说着特地翻转铁盒,亮出锈迹,“这上面,留着由他的血种出的铁锈。” “他是军人” “不,码头纤夫。” 回忆一旦被勾起,汹涌如潮水抵挡不住。让平日鲜少谈及自身的伊凡,破天荒说起父亲,童年,以及那远去的年幼自己。 不富裕但能温饱的平凡家庭,母亲就是普通的渔妇,能扛米扛油扛鱼桶,追着顽皮儿子爬上树,又可心细温柔,整夜陪着发烧重病的女儿,仿佛知道所有治疗病痛的方法。 父亲个头很高,也很瘦,常年在海港边劳作吹风,中年未到脸先赶着苍老,布满风痕所致的褶皱。他话不多,但会在孩子受骂挨打时沉默一拦,背起人玩骑长颈鹿。 原以为日子会平淡地过下去,夫妻二人住在港湾边劳作一生,五个孩子健康长大,各自成家。 一切都因一场火,毁得干干净净。 作为长子,伊凡那晚第一次跟着父亲外出学习收网,怀揣对未来的激动期待归家。 谁曾想一回来,家竟变成火海。为救妻儿,家中顶梁柱父亲冲入火海,却也是白白送命。 倾听到这,择明由衷感叹。 “我们俩可真和火过不去,伊凡先生。” “谁说不是呢神话里,火种可是人从天上偷来的。所以你看,现在有谁能驾驭得了”伊凡嗤笑自嘲,丢掉烟蒂用脚尖碾了碾,“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的人啊。” 一辆车驶出林荫道,来势汹汹,下车的霍子骥一样暴躁,远远就能听见他对车内人的咒骂。 “我不管你们昨晚到底派了多少人陪同,勘察多仔细,现在出事是在我负责的地盘, 这在以前从有过一次” “给我去查清楚那群畜生是哪来的,又是从哪得到的消息,没把他们头皮撕下来给我当地毯,那就用你们的” 霍子骥昨夜没守家和此刻的气急败坏,都有了解释。 昨晚暗杀是他打点不到位,险些酿成大错。 厉声叱喝似乎不过瘾,他抬脚猛踹车门。这大概把里面的人吓得不轻,等他转身后驾车逃得飞快。 霍子骥步上台阶,抬眼先看见择明。 正愁没处发泄,他顶着一张神情狰狞的俊脸,加快步伐。然而发现对方身边的伊凡,气焰顿消。 择明鞠躬行礼,像家中的谦卑仆人。 “三少爷。” 霍子骥冷笑,手叉着腰,好整以暇打量他。 “这时候倒对我卑躬屈膝起来了是因为你做贼心虚吗” 他俨然将择明当成最可疑的泄密者针对。尽管这压根没道理。 然而今日不用等择明出声,就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