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叹了口气，不等对方开口便自觉起身朝走廊走去。
“连精神体都没有的废物还敢上课睡觉，心真大啊。”
“抱歉……”
唯独算数课无论如何就是听不进去，我能有什么办法……塞莉娅欲哭无泪地站在教室门口。她的其他理论课成绩都不错，体术和感官也算名列前茅，但精神检测的成绩却让她的学业评级排行倒数，即便算术满分又有什么用呢？
塞莉娅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没人告诉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医生在做完一堆检测后给她的报告单盖上了“高危”的红章，于是她成了全年级唯一需要和向导同寝居住的“废物”哨兵——大家都这么评价她。
“塞莉娅，以后不要再熬夜看漫画了。”
“啊……啊！莱拉……我天，我怎么站着睡着了……”
女孩捂嘴噗嗤一笑，挽起塞莉娅的手臂念叨起两天后的考试，拉着她开开心心去吃午饭了。
莱拉·瓦列尼亚，圣所安排给她的新室友，一个酷似洋娃娃的小向导，精神体是一只白蝴蝶。就像漫画里最常见的柔弱女孩一样胆小又善良，容易害羞却渴望真诚的感情。
当然，好欺负的孩子肯定会被刺头找麻烦，这时塞莉娅就会挺身而出，虽然大多情况下都是两个人一起被教训，但事后还是会面对彼此的糗样哈哈大笑。
只有例外的一次，也就是莱拉和她绑定之前、两人初识的时候——塞莉娅将这个伤痕累累的陌生女孩锁进卫生间，自己则在门外跟年级排行第一的哨兵扭打起来，莱拉看到门缝间渗入的血液被吓了一跳，撞开门后却看见浑身是血的塞莉娅提着男哨兵的一截断腿，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高危”的红章也是那时候盖上去的。莱拉主动跑到教务处求情，才以“自己愿意为她贴身疏导防止发狂”的提案留住了塞莉娅。
静谧悠闲的春日午后，两个孩子最喜欢躺在花园的树荫下休息，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氤氲着花香，在微风中飘荡。
“如果塞莉娅是男孩子的话，我就可以做你的新娘了。”
塞莉娅忧郁地别过脑袋，没敢直视女孩红扑扑的脸颊：“可是我保护不了你，我连精神体都没有，也打不过那几个霸道的家伙。”
“那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不可以，保护向导可是哨兵的职责……你，你不可以抢我的职责。”塞莉娅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就连争辩的话语都结巴了。
“塞莉娅一定会成为最强大的哨兵，然后保护所有人。”莱拉轻轻握住她的手心，眼里像是含着星星，“在那之前，我会保护好你的。”
一只翩翩飞舞的白蝴蝶，小心翼翼停驻在塞莉娅的鼻尖。
也许这样的人生也不错，比起沦为平凡的大多数，得知真实的自我后去完成独一无二的工作，听起来更酷呢。
就像——不，他们原本就是动画片里守护世界和平的“超人”。
无论是书本还是老师的教诲都如此强调，守护、责任、美好的世界……与黑暗中的怪物斗争，是他们生命的全部价值，也是他们璀璨、永恒的荣耀。
年轻的孩子们很容易被激情澎拜的讲演点燃斗志，他们期盼着成为英雄，成为正义的化身，惩奸除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然后戴上“项圈”，忘记白天的世界，作为工具而活着，作为垃圾被放弃。
但如今的塞莉娅仅仅是顺利毕业就够她焦头烂额了，莱拉要去美国东北部的分区，委任名单发放完毕，自己却还要因为成绩留校察看。
“被安排去纽约的人格外多呢。”塞莉娅反复翻看手里厚厚的名单，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于是在几天后，塞莉娅背起行囊跟着莱拉，偷偷混入了纽约分区的队伍。
“我看看……嗯，今年的孩子感觉相当不错。”说话的是一个陌生大叔，他应该就是从纽约分区前来接人的领队了。
“委员会重组后，教学效率确实提高了不少。好久不见，鲁伊。”一旁的委员长先生偶然搭话和他攀谈起来，“考虑考虑退休后来我这里吧，你都多大年纪了，前线还是交给年轻人得好。”
“那也得你们一群人表决通过才行啊，上次大老远跑来，被你们连我带孩子一起扫地出门，真够绝的。”被称为鲁伊的男人皱起眉头抱怨了两句，“这次不许再坑我。”
“不会了不会了……”委员长有些尴尬地笑笑，顺手拿出一份名单，“你点过名了吗？”
塞莉娅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还需要点名吗？看档案对一下照片的事情。”
完了。塞莉娅绝望地闭上眼睛。
“人齐吗？”
“很齐，甚至多了一个。”
“啥？”
“但我就是想多要一个。”鲁伊一把按住差点冲进人堆的委员长，抬手指向缩在莱拉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的塞莉娅，“那女孩是和好朋友一起来的，我这人平生最见不得分别，不如把她也交给我吧。”
委员长愣了愣，仿佛记忆回笼似的果断拒绝了他：“塞莉娅·特雷希亚，我记得是留校察看生啊，她的毕业成绩不达标，不可以去前线的。”
“上前线谁管你学习成绩，不是还有实习期吗，给不给一句话，你说过不再坑我了。”鲁伊对此不以为然。
“你这家伙……我把她交给你才是坑你好吧，这孩子的感官和力量都不错，就是精神检测结果一塌糊涂，连个精神体都没有，太容易发狂了。”
“哨兵还管这个啊，你们跟世界树聊过吗？”
“聊过，但因为诊断结果是单纯的能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