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了去,他表面风度,实际是个人精,你找债主要找我这种老实靠得住的,知道吗?”
责初不置可否,只笑,又想到说:“这小神仙到底有多少钱?仿佛整个顶荆都巴结着他。”
储定池一拱鼻背,仿佛看破什么大哲理般隐隐得意地说:“你没发现?其实他们这些个五大三粗的人,反对着知识分子都格外客气。张克这老匹夫从前也拿推举他充脸面,在一群老顽固面前借威风,说什么人在欧柏林大学的学士衔可是社会科学,什么金融商业都是信手拈来的,人从前在美利坚当商团教官的时候你们还在私塾读之乎者也呢。笑话,倒是还真把那群墙头草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责初被他掐着嗓子学人的模样逗笑了,心事已疏解顿时觉得愉悦起来,不再盘问小神仙的过往,转而想起储定池的事儿来,指尖轻拍了两下桌面,随口关心说:“你呢?三十来万看不上,可是把尤利特小姐拿下了?”
“好好说,是垅记洋行。”储定池阴下个脸纠正她,随后又晃了两下脑袋又是无奈又是放松地说,“谈生意急不来,人人都想要的东西更是急不来,得慢慢磨。”
这回答出乎责初的意料,一来以私交揣测,储定池定是最有把握,二来顶荆能出钱的洋行和商人不少,听起来却仿佛人人围着垅记转,尤其储定池与方来看起来交情不错,但眼前这架势,仿佛非垅记不可,不问旁人。
她一认真就挂脸,储定池一看就明了,直接说:“你要琢磨我就给你指个路,别瞎琢磨,也不是个什么复杂的事儿,你为人师表,平日书本报纸读的多,一定更加洞察实时,我问你,现在什么洋货最挣钱?”
责初不假思索地说:“鸦片。”
储定池问:“还有呢?”
责初一时答不上来,思索了两秒钟看向他,答案就自己来了。
“还有,就是军火。”储定池打了个响指,沉下眉一脸严肃地说,“这军火生意,几乎在顶荆的所有洋行都做,英国人美国人都挣这个钱,但最受欢迎的还是德国军火,而这德国的军火中,八成都是垅记洋行经手的。这下你该懂了,我缺的是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