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较真,“将来肯定能成就一番伟大事业的。” “当然了,”他又补充道,也知道不能把牛皮给吹破了,“就算是这孩子将来干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最起码也不会是那种日日囊囊或者窝窝生生的普通人……” “嗤,你以为你是谁啊,”她故意冷着脸嘲笑道,似乎已经把害怕大长虫这回事给忘记了,“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你自己!” “照什么照,我不是很好吗?”他怼道。 “你觉得你有那个命吗?”她开门见山地讥讽道,既然是一家人,也就不说客气话了,“恁家老林上有那棵蒿吗?” 他本来想像小时候那样,开个玩笑说“俺家老林上虽说没有那棵蒿,但是我可以上别人家的老林上偷一棵啊”,但是一想到她肯定会借机狠狠地褒贬他一顿的,便直接罢了这个念头,就如同一根烧得正旺的蜡烛突然被一股歪风吹灭了一样。 打从认识她之后,他心中有多少如火的热情就是这样硬生生地被掐死在了弱不禁风的萌芽状态,他心里是最清楚的,可惜就是不能当着她的面细说。 “俺老林上现在可能没有那棵蒿,”桂卿想了一会之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已然知道她会怎么想和怎么说了,“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将来会长出那棵蒿的可能性,你说对吧?” “李宁,一切皆有可能嘛。”他又调侃道。 “嗤,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个心吧,”寻柳冷酷无情地说道,显然是话里有话的意思,比刚才她看见的那条大长虫还可恶十倍,这回她是彻底忘掉了被大长虫吓傻的可怜情景,“别妄想财水穷三年了。” “好吧,那我从现在开始就不再随便痴心妄想了,”他用异乎寻常的平静语气回道,算是彻底地投降了,认输了,缴枪了,“我就老老实实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好好地和你过一辈子平头百姓的日子吧。” 她听着听着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以后就是有蟒蛇出来吓你,”他突然改口说起了这个,立马将她心中的不好意思给粉碎了,“我也不异想天开说什么天降祥瑞了。” “啊,你个大坏熊,居然拿蟒蛇来吓唬我,”他猝不及防地被她打了一拳,同时又被结结实实地骂了一顿,“你明明知道我最怕长虫了,你还这么说,你这不是故意的吗?” 自从晚上被那条若有若无的吉凶叵测的邪魔鬼道的大长虫无端地吓了一大跳之后,她就开始毫无规律地肚子疼了,而且每次疼得还都比较厉害,频率也比较高,搞得他心里都不住地害怕了。 次日一早,明知道她很可能是由于心理因素造成的肚子疼,他还是不得不领着她到县医院妇产科去仔细地检查一下。 结果这一检查不要紧,B超显示她怀的竟然是双胞胎,而肚子疼反倒没什么大问题,大夫说只要注意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至于她肚子疼是不是两人晚上同房造成的,他自然也会这样猜疑,但是又觉得他和她已经很小心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便擅自放心了,况且大夫也没说什么别的。 至于夫妻感情嘛,该加深还是要加深的。 “啊,我真不想活了,”出了医院妇产科门诊屋,又一次确认完检查结果之后她又哭又笑地抱怨道,好像刚被一个极度甜蜜的响雷击倒了之后又立即被一场不期而至的瓢泼大雨给浇醒了,“一下子要生两个孩子,你叫我怎么养啊?” “慢慢养呗,有苗不愁长。”他嘿嘿笑道。 “啊,我不要了,”她哭丧着个小红脸,拖着个可怜的长腔向老天叫苦道,“我想流掉,我害怕——” “怕什么?”他笑道,“人能生,咱不能生吗?” “这都是你个坏熊的事,”她趁机又打了他一拳,然后幽怨无比地骂道,“你毁了我原本幸福的一生,你赶紧赔偿——” “天意,这都是天意呀,你不觉得是这样吗?”他装作欣喜若狂的样子说道,就如同刚刚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特别巨大的响屁劈头盖脸地给喷了一番一样,“既然老天要给你两个孩子,那就不会是一个,就好比要给你一个,那就不会是两个,对吧?” “胡说八道!”她怼道。 “我觉得两个挺好的啊,双胞胎,你不觉得这太稀奇了吗?”他贫嘴呱嗒舌地说道,“你看看啊,恁家是双胞胎姐妹,俺家是双胞胎兄弟,现在你又怀了个双胞胎,这样的稀奇事,多少年才能遇到一回呀?” “说那话,这个事上鹿墟电视台新闻频道都没问题。” 一时间,他竟然忘记寻烟的事了。 “我的个老天唻,好个屁呀!”她没好气地堵他道,现在是看见他就觉得烦得慌,根本没心情和他嘻嘡着玩,“你就知道瞎说,回头生下来你养活啊?” “肯定是我养活啊,”他故意谝能道,反正这个时候说说大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她就是孩子的妈妈,以后生孩子、喂奶、带孩子自然都是她的事,“难道这个事还能交给别人吗?” “我不嘛,”她撒娇道,其实说的也是实情,毕竟她的年龄也不大,“一想到要抱两个孩子,我的头都炸了。” “自从结完婚,”她又提起了这档子事,说的同样也是实情,让他不能不感觉对不起她,“我还没真正享受几天好日子呢,这就开始要给恁老张家传宗接代了,我真是亏死了。” “我不想这样,一点都不想,”她继续愁眉苦脸地说道,弄得他都于心不忍了,“老天爷呀,你快来救救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