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的晏洺席,忽然颤了颤鸦羽般的眼睫,修长手指无意识勾动。 随即,他昏沉意识中找回自的神智,逐渐黑暗中浮。 有温柔光芒透过眼睑落下,在晏洺席还未睁开眼,已经照亮了他的意识世界。 仿佛是他所在的无底深渊中,终于有光亮落了进来。 温暖,轻盈,像是被天使的羽翼温柔笼罩,将一切黑暗与危险隔绝。 晏洺席不由得起自幼年。 在他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中,跟在父亲身边的他听烦了实验室研究员的报告,在他们围绕父亲交谈,他跑到实验室一角。 透过明亮剔透的落地窗,趴在玻璃的小晏洺席,看到外面的花园草木翠绿,而蝴蝶在阳光下轻盈飞舞,花朵飞起引得花丛轻颤,而它们的翅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闪一闪,漂亮极了。 小晏洺席渴望的伸出手,艳羡的摸一摸那漂亮自由的生物。 但被冰冷的玻璃阻隔,他甚至触碰不到阳光的温度。 后来呢? 晏洺席在重伤后的虚弱中,迷迷糊糊追问自:后来那只漂亮的蝴蝶,它飞向阳光了吗? 后来啊…… 父亲注意到了他的模样,拨开一众研究人员,笑走向他,在他身边单膝跪地,温柔的笑问他,喜欢蝴蝶吗? 喜欢。 父亲笑了:不愧是我的孩子,么快注意到它的价值了吗? 小晏洺席尚未读懂父亲的眼神,看到父亲只是挥了挥手,立即有人捕杀蝴蝶,放在黑色绒布的托盘和玻璃盒子,恭敬的送到他眼前。 是力量,洺席。 父亲的大手落在他的发顶轻拍,:只拥有力量,你可以得到任何你的东西,没有任何一只蝴蝶,能你眼前逃离。它们最终都会变成你的利益。 小晏洺席低头,看向托盘仍旧在轻轻颤抖翅膀,试图挣扎再次起飞的蝴蝶。 漂亮的蓝色鳞粉洒落了整块黑色绒布。 可渐渐失去了生命的蝴蝶,只是漂亮但虚假的尸体。 最终在研究员的离心机中,变成了实验材料的一分,被摆实验台,成为获利庞大的项目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 没有人在意一只漂亮生物的生死。 围在那个年仅四岁的孩子身边的人们,都在笑夸赞他不愧是晏氏的继承者。 可晏洺席却在那一刻意识到…… 他与外面那些可爱的自由生命,终究被切割在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阳光不属于他。 晏洺席很熟悉黑暗,他依旧在静静等待光明自昏睡的梦境中撤离。 可一次,不论他等待多久,那温柔光亮却一直都在。 他疑惑的慢慢睁开眼,入目第一眼,看到的是漫天霞光,温柔的粉色紫色铺开磅礴气势,在夏日炎热微凉的风中,变换成油画般美丽的触感。 而青年站在霞光中,低眉无限温柔。 生生撞入还未消散的梦境中,占据了晏洺席所有的注意力。 枫映堂只一件白衬衫,袖口高高挽起,露出的白皙小臂线条漂亮。 他手还握剔透的水晶杯,水流落进杯子中激起水花与气泡,清爽干净,连带折射的霞光熠熠耀眼,却是极美如梦幻般交织的色彩。 晏洺席忽然觉得心脏被猛地重击,那一瞬间,呼吸不能,思考不能。 唯一占据思维的,只剩下眼前霞光中的枫映堂。 仿佛与早已经被深埋的古旧记忆重叠。 他依旧是那个站在玻璃窗后的孩童,渴望的看向阳光下。 那自由美的生命,一次却没有径自飞走。 而是转身看向他。猛然睁大的眼眸倒映万丈霞光,波光粼粼。 即是最昂贵的宝石与最著名的化作,都不及他万分之一的美丽。 “晏洺席!你醒了。” 枫映堂惊喜出声,水杯无意识脱手摔了个粉碎没在意,连忙扑向病床的晏洺席。 “你感觉怎么样,有哪不舒服吗,头疼吗,心脏呢?” 枫映堂的手都在抖:“是几你还认识吗?还记得我是谁吗,你是谁还道吗?” 晏洺席吃力抬手,慢慢反握住枫映堂试探他脉搏的手掌。 他颤了颤眼睫,深深注视逆光而立仿佛融在灿烂晚霞中的枫映堂,却许久都没有出声。 漫长到令枫映堂忐忑:“你……” 晏洺席却艰难的勾了勾唇角,笑了。 “你,是谁?” 他声音沙哑:“我不记得你。” 枫映堂重重愣住了。 他呼吸一窒,随即睁大了眼眸:“怎么会……还是伤到脑神经了吗?” 一瞬间的慌乱,几乎逼哭枫映堂。 他立刻晏洺席病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