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姜宁轻轻一叹。 “你们先进去。”她和孩子们说。 妙玉拦住想冲去林如海面的绯玉，一手拽住一个妹妹，先进了院里。 姜宁走过去，走到林如海面，看他洗脸梳头来的，或许还洗了澡，却闻到了一丝没洗干净的酒气。 林如海抬起眼眸，眼中布满血丝：“……妹妹。” “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别冻着。”姜宁把手炉塞给他，向远远抱着一条斗篷站着的林平招手。 化雪最冷。林如海怎么连斗篷都不披一件？ 至于吗？ “我不冷。”林如海眼睫颤动，把手炉还给姜宁。 姜宁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手热的，向林如海领子里摸了下。 烫。 她皱眉：“你昨夜没睡？” 还发烧了？ 林平抱着斗篷小跑过来了，弯腰递给姜宁。 姜宁接过，踮脚展开，一手从林如海颈后绕过去：“低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如海没回答姜宁的话，也没再说他不冷，低下头。 姜宁给他穿好斗篷，问林平：“你老爷昨晚没睡？他喝了多少？” 林平顶着林如海警告的目光，苦哈哈回话：“老爷没睡，喝了三壶半，都烧酒。也……秀娘姑娘单独睡的，没伺候什么！” 加上这最末一句，老爷不会怪他了罢！ 姜宁稍有诧异，不过体心情没什么变化，命林平：“你伺候老爷不容易，给你放两假，好好歇歇罢。五十来岁人了，也该保养身体。” “！”林平心里真感动。 活了五十三年，上头主子的关怀真心担忧，还按常例说漂亮话，他能分清。 太太未必真拿他心腹，却盼着他能长命康健。他又不等没良心的，怎么不念着太太的好？ “你去罢。”姜宁命，“今日门的事交给林安。” “！”林平行礼告退。 正院门，剩下姜宁、林如海和服侍姜宁的人。 太阳升到屋檐了。 姜宁握住林如海发烫的手心，领他向里走：“说好了要去的，我不去，老太太和哥嫂子都该担心了。我带孩子们去，半日就回来，你别去了，在家好生歇一吧，明日还有早朝呢。” “我……”林如海记得昨日说好一起去。 “你什么？”姜宁打断，“林平五十三了，你就年轻？无故喝一夜酒还不睡觉，真你身子铁打的？” ……好吧。 她有点生气。 睡不睡丫头他的自由，他想睡就睡，不想睡就不睡。不睡丫头就把自己弄成这般憔悴模样来找她—— 他对她，真的有他表来的般深情吗？ 而且，都这么的人了，还不顾身体，酗酒熬夜，他五岁小孩？ ——她也曾酗酒，但每次喝完她醒酒汤可没少吃，也不会喝个烂醉还不睡觉啊！ 林如海的酒量不如她。三壶半烧酒下肚，她还能有神智，他应该醉得全身上下都和脑分家了吧？ 姜宁一气把他领到卧房妆台，压着他坐下，让他照镜子。 “你看你这样子，能和我去吗？老太太不问？哥不问？你怎么解释？” 直说他昨夜因为睡不睡御赐丫头痛苦纠结了一晚上，喝了三壶半烧酒？ 还说他因为舅哥伤重濒死，一时想起亡故已多年的先妻，夜不能寐，借酒浇愁？ 说这些，会被哥和世愈世凛拎着棒打来吧？ 别的还有什么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宁摸他的额头，对比自己额头的温度。 没发烧。 就还好。 林如海一字未答，怔怔看着镜中。 镜子里个已经蓄了须的中年男子。 他或许曾因容貌众名满京华，被上皇钦点探花，或许因保养得宜，看上去还似三十许人，未见色衰，但他的确，已经人到中年，再过数年，年将半百的将老之人了。 他神情颓唐。 姜妹妹……容光满面。 四年，姜妹妹独自醉酒。昨夜，姜妹妹身旁有多人环绕，一起尽兴。 她还与平昌侯同榻而眠。 她们枕边私语，都说了什么？抵足并肩，又做了什么？ 他然有怀疑。 但他……也清楚，他的怀疑皆非真实。 “你在哪睡？”姜宁问。 就在这还回书房？ “……就在这。”林如海想离她近。 “行。”看时间不早了，姜宁即就叫人进来给他收拾床铺。 若吃完午饭就回来，去得不能太晚。不然好像不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