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窗边歪着,知道姜宁来,忙下楼迎。 姜宁把她堵在楼梯上扶回去:“姐姐病了就好好歇着,还折腾什么。” 封氏笑道:“夫人请我来乐,偏我这身子不争气。” 姜宁叹:“这话好没意思。姐姐知道我心里还和以前一样。” 一别六七,再见到封姐姐,她再不称“你”“我”,称她是“夫人”。 封氏笑道:“不是我故意和夫人生分,是我时时警醒自己,也别让英莲错了心思。” 林姑娘不以身份高下论英雄,英莲平等相交,视如姐妹,但她和英莲如今不是官太太和小姐了,是谢记两个账房。英莲才十四,未知将来如何,姜夫人和林姑娘待她们好,英莲却不能真觉得她能这等身份的人平起平坐,同吃同住了。 姜宁不多说服封氏,扶她坐了,笑问:“她们得下午才回来,咱们中午一起吃,馋她们?” 封氏咳嗽了两声:“我怕过了病气给夫人。再说我病了,也吃不了夫人爱吃的,夫人也别馋我了。” 姜宁能说:“也好。” 她点了两样菜,又给封氏点了两样好克化又滋补的汤菜,问:“姐姐的身子怎么样?是这次过来劳累了,还是常病?” 封氏笑道:“夫人放心,是一时不察,多吹了风。从前并不这样。” 姜宁看着她夹白的头发,不免多叮嘱两句。 算来,封姐姐今四十九岁,穆姐姐五十了。 穆姐姐还大一岁,发间却偶尔才能见到一两根白发。 两人的精神面貌也截然不同。 穆姐姐看上去还不到四十,虽然近来因被困在京中,事可做,稍显消沉,也比封姐姐有朝气得多。 封姐姐给她的感觉,就像已经看破了人生死,顺着命运到人生终点。 姜宁心里一酸。 丧夫丧子没有打倒穆姐姐,被困于笼中会吗? 还有绯玉。 太上皇显然在打压和离间将们。 穆姐姐和终夏出了前路,这条路会一直通畅,直到绯玉也能上去吗? 姜宁化茫然为食欲,多吃了一碗饭。 她早饭没吃嘛。 日暮之前,穆长音等满载而归。 正院前的空地上支起几处烤架,一群人自己动手宰杀猎物,放血烫毛脱皮,拿出五脏心肝,斩剁骨头。 姜宁抱着手炉远远看着,指挥绯玉:“我那块腿肉!对对,横着划几刀!” 穆长音喊她:“吃哪块自己来切,躺一天了还懒?” 姜宁:“姐姐别冤枉人!我才练了一个时辰刀,不信你问夏鸿?” 穆长音:“她还能逆着你说?” 姜宁:“那姐姐不信,我也没法儿。” 大嘻嘻哈哈,乐到月上中天。 所有人都吃多了,不好泡温泉,今天就先散。 绯玉留在姜宁屋里缠了一会。 姜宁撵她:“你又不坐,赶紧去洗澡换衣服!” 绯玉不,转来转去,看到西侧间炕桌上的匣子:“这是什么?” 姜宁:“你谢舅舅造的夹板船图纸。” 绯玉忙问:“我能看吗?” 姜宁:“你看归看,别带去别处。” 这还算商业机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 绯玉手是干净的,打开匣子,半天手上顾翻页,看入了神。 姜宁轻声问:“你能看懂?” 绯玉慢慢点着头,又翻一页:“和火器图纸差不多,有什么看不懂的。” 姜宁:…… 这样真的显得她很笨蛋哎! 看越发晚了,姜宁:“回去睡罢,日再来看,不然起不来。” 绯玉舍不得:“马上看完了。” 姜宁从她手里拿过来,她看过的一叠和没看过的一叠一样厚:“这叫快看完了?” 绯玉眨眼睛。 姜宁:“成日看着你姐姐不许灯下读书,你倒好,灯下看图!” 这图纸比书还让人眼花。 绯玉:“我错了。” 姜宁:“去罢,天再来。你又不会造船,也不出海,晚一天看能怎么?” 绯玉继续眨眼睛。 姜宁:“……你出海容易,你师父怎么办?” 她心里叹气。 京中繁华,却不比西疆广阔自在。 绯玉从七岁便跟在金泉府,见惯了天高地阔,京中怎能让她畅怀。 “师父,不能出去吗?” 绯玉蹭到姜宁身边,挽住她的手。 “谁知道呢。”姜宁指了指绣凳,让绯玉坐,又屏退众人。 绯玉乖乖搬来绣凳坐下。 “你师父虽然职,照理说来去自由,可她还是金的人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