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出海了,西昌尚未完归顺,朝廷怎能放心金?”姜宁问。 绯玉很快出了办法:“若不能为这个,可以让师兄嫂子把孩子送来,朝廷一定更放心。” 金烨和秦姝——已去二哥金焕的未婚妻——成婚已近两。 西征高昌前,秦姝便已身怀有孕。去冬日,她生下一个男孩,穆长音给起名为金开胜。 现在这孩子已过周岁了。 让金烨的儿子回京为质,顶替穆长音,的确是一个好方法。 但:“开胜还那么小,就让远离爹娘,独在京中,怕穆姐姐不舍得。再者,西疆路远,你忘了青玉是怎么死的了?” 有她和绯玉在,林青玉的死,姜宁可以随便提起。 绯玉:“青玉夭折是因在冬日赶路染上风寒,路上又没能妥善调养。开胜现在还小,三后、五后呢?等五六岁了,天气暖和的时候赶路并不怕,我便是六岁跟爹娘去了西疆。若顾着们,难道师父立下不之功,这个岁了还为子孙考虑,困在京中一吗?” 们在边关自在,有师父在京里! 姜宁给儿倒茶:“乖宝,你和娘生什么气呀?” 绯玉连忙说:“我不是和娘生气,我是——” “好了,娘白。”姜宁拍了拍她的脑袋,“喝口茶顺顺气吧。” 绯玉喝茶。 姜宁笑:“你若真出海,娘不拦着你。可一来,是你自己去,还没问过你师父。二来,你谢舅舅现下不在这里,不知是在泉州港还是已经出海了,总先去信给,看方便,也急不来。三来,你虽会凫水,又不精于,水站海战你会多少?若有海盗袭船,你能确保自己活下来吗?娘怕,怕你死,更怕你死得毫意义,死前后悔。” 绯玉眼中的愤怒和不甘都隐了下去。 她陷入沉思。 “先别了,看看都几点了?”姜宁把怀表晃在她眼前,“回去睡罢,有空和你师父说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晚上十点咯,绯玉不睡,她可睡了。 夜,姜宁梦见了海上飓风,惊涛骇浪,船翻人灭,死踪迹。 她流着泪睁眼,熟练地把擦眼泪的手帕藏在枕头里,狠狠洗了脸。 镜中,她神采飞扬,笑靥生光。 两加起来,她也活四十多了,怎么还是看不破生死呢? * 姜宁在温泉庄子住了六天,正准备打道回府,大宫两位圣人挪动御驾,也来京郊泡汤了。 林如海、终夏都在随驾之列。 姜宁的庄子离天行宫不远,但也不算近,胜在占地大,泉眼多,岁雪用林的名头买来也不算容易。 林在京郊还有一处庄子,是太·祖皇帝所赐,就在行宫附近,面积有姜宁庄子的三分之一,泉眼也一处,但因离天行宫近,属于有钱也没处买的开国勋贵VIP尊贵限量版。 这处庄子,林如海让给终夏住了。 来找姜宁。 “那里不是有三四所院落?这里来去也不方便。”姜宁问。 “男有别,也该避着些,以免风言风语。”林如海严肃正经。 姜宁:行吧^^ 就真是这么的。 林如海来了,黛玉和妙玉请了安,就搬去了飞羽堂。 姜宁问:“两位圣人在这里多久?” 林如海:“老圣人来是圣人的孝心,关将近,我猜最多半个月,老圣人便会起驾归京了。” 姜宁算时间,就算十二月中旬才回京,准备事也完来得及。 那她还能继续快乐! 好耶! 姜宁的快乐在第二天结束了。 六宫都太监亲自来传,太后和皇后召见靖安夫人。 夏守忠笑道:“太后娘娘口谕:早在夫人归京时便该慰问辛苦,奈何有事。如今夫人恰在这里,又不比在京中规矩严谨,夫人不必拘束,可知恰是时候。” 姜宁谢恩,能换下舒服的常衣服,换上一品诰命夫人沉重累赘的冠服,在冰天雪地里乘轿入行宫来。 到底是天宫苑,虽在冬日,行宫亦自有巍峨气象,富贵风流。 姜宁在宫门前下轿,竟有太后所赐软轿等候。 她便再谢恩,上轿,到了“千秋长定殿”前,下轿垂首,跟着夏守忠的脚步谨慎上阶。 太后说“不必拘束”,她真不拘束就是傻。 这并不比她和封姐姐。 她和封姐姐早相交,曾相伴许久,即便如今是她位高,她们也并非主奴,亦非君臣。 但“君”对“臣”,天然有生杀予夺之权。 她和太后也甚至从没见过,说过话。 哎,她本来以为,宫里没召见她就算过去了,她用除夕和新两日进宫,接下来又能自在一整呢。 回京就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