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华布政的小儿子昨夜夭折了,要送丧仪。章学政的女儿下个月成婚,要预备贺礼。 还有祖昌的两个妾年分别给他新添了一儿一女,过几日都满月。他的三儿子周岁在即,又要走礼。 再有邹夫人,“染疾”快两年,听得要不行了,姜宁已经提把打祭送殡的东西都准备起来了。 以为,十多年夫妻,总有恩情在,祖昌再恨邹夫人,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要了的命。 可年绯玉辰宴上,祖昌把邹夫人和两个女儿带回去,不过三日,邹夫人就“一病不起”了,祖家的家事,祖昌全交给柳掌管。那日到现在,正是一年九个月零五,姜宁再也没有在任何场合见过邹夫人,各家聚宴,也没有人再提起过这个人。 邹夫人分明还活着,人人却都当已经死了—— 不,不是当死了。 是当做世上来没有出现过。 连的娘家,都默认只是“病”了。 邹家甚至已经盯上了祖昌续弦的位置,想再嫁一个女儿给祖昌,延续两家之好。 不过祖昌似乎是不太想再要邹家的女孩子了,一直不接邹家的茬。 邹夫人手上岂止几十条无辜的人命,对,姜宁并不同情。 只是想: “妻”和“妾”,在“丈夫”面,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区别。 林如海又过来握住的手,与在袖下十指交缠,在耳边吃醋:“他倒是记挂着你,一听说你受伤了,连年都不和他母亲妹子过,直接就跑来了。” 姜宁耳朵发痒,着躲:“什么呀?大哥都说了是来送捐资的。那可是十万两银子,哪儿放交给旁人?” 林如海轻哼。 姜宁问:“你吃醋,我不同他去了,你同陇南回来再说?” 林如海牵着回房:“去,为什么不去?军府重地,我让曲奉带两个人随身着他,想来也不过分。” 他再修得了飞遁地之术,还能逃过三个仪鸾卫的眼? 正好他去陇南,姜妹妹去金泉,可以一起回来,少了分别日。 姜宁:“不过分,不过分。” 贴近他:“大哥了绯玉就让他回来,我能不能多留些日子?” 林如海脚步变慢了:“……也行。” 姜宁踮脚,:“你舍不得我就直说呀,我尽快回来。” 林如海无奈停步:“舍不得,舍不得。你尽早回来,别里只有绯玉和旁人,把我忘了,好不好?” …… 总督府一处普通的厢房里。 谢寒和苏风对面而坐,两人手旁各有一杯茶,苏风面还有一叠纸和笔墨:“姓名。” “谢寒。” “名字谁取的?” “姜夫人取的。” 苏风抬头他一眼,继续问:“年龄,辰。” 问完基情况,苏风便搁笔,喝了口茶,道:“既是姜夫人的奶兄,林大人的贵客,又是向朝廷百姓,来捐资军费的义商,请不必过于拘束了,随意聊聊便是。” 谢寒也品了品茶,道:“请只管发问,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有分毫隐瞒。” 他带了十万两白银过来,除母亲、妹妹和一路随行诸人外,未曾意透露给他人。方才在林大人房,他说是来捐资,也未见这“苏风”的身影,此人被林大人传唤,也并非立刻入内,显然并未侍立在门外近旁,约有一二十丈远,是如何得知这事? 是武功高强,在墙外数十丈远也能听得室内谈话声,还是早已出他带何物而来? 苏风果然如闲话家常一样,问起谢寒这些年在大齐内外经商的经历。 谢寒也果然句句实道来,不加以矫饰遮瞒。 三四杯茶就着点下肚,谢寒问哪里可以方便。 苏风命人:“带谢掌柜去净房。” 进来的是一个约有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也着青衣:“谢掌柜,请。” 谢寒随他出了这边厢房门,往院落角落的净房过去。 行得越近,他越闻到一股淡淡的气味。这气味非香,但也非臭,他没闻过,可竖起来的汗毛和紧绷的头皮立刻告诉他,不该再往走了。 谢寒了一眼在他身半步给他领路的年轻人。 脖子很细,身板上去不错,走路能出是个练家子,但应当敌不过他。 可这是在总督府。 他是夫人的客人。 谢寒最终什么也没做。 他走入净房,就像全然无知一般,方便,系好腰带,用香皂净手,擦干手上的水珠。 他觉得他好像喝得有些醉了,头脑微微发晕,足下略觉绵软。 年轻人细弱的脖子在他眼晃来晃去。 谢寒收回了稍稍探出的手,跟在他身回去。 …… 谢寒再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