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摇了摇头。 正巧。 天公不作美。 雷鸣震震,伴着渐大的雨声击打窗面。 虞美人坐立不安,她走向门口,张口默默念了十个数,深深吸气,她打开门—— 希望瞬间落空。 祁灼没有回来。 虞美人没有等到她。 / [你杀了他?]系统问。 祁灼挽了个剑花,甩掉血迹,应了句。 嗯。 她不是没想过掰正他。 但胡亥已经从骨子里烂掉了。 他在恶意里生根发芽。 为什么十几年过去,他依旧没给爱犬取过名字?因为除了嬴政送他的那条狗是老死的以外,其他的犬都被他暗中虐杀扔掉了。 换得次数多了。 他自是不在意犬的名字。 还有宫女。 他因为一时兴致不高,杖责下人是家常便饭,要是宫女惹了他生气,直接用各种手段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再将其杀害。 屡禁不止。 傲慢,冷漠,残忍。 / [系统,你知道初相见时,他对我说了什么吗?] 系统是真的不知道,问。 [什么?] [他问我有没有家人,如果没有的话,他现在就是我的家人了。] 系统诧然。 这瓜娃子这么莽??要知道,祁灼的家人要么不是人,要么已经死了。 讲了个阴间笑话的祁灼从系统空间拿出一个小瓶子,令系统深感意外,它还以为杀了胡亥,祁灼不会用上这个道具呢。 [古人云,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祁灼念到。 [我给他下辈子。] / 雨打湿了亭院,滚下屋檐,串成不见断的白玉珠,颗颗莹润,像洗尽铅华后,青山不改的静美。 祁灼仰头呐呐看了半响。 [系统,我最喜欢下雨天了。] 祁灼绽出一抹笑颜,妖治妩媚,宛如迷惑心智的曼珠沙华,人间经久痴苦妄念,众生鲜活百态,皆归于她眉目灼灼间,仅看着,舌根就发麻发苦。 她苍白的手腕抬起覆血的剑,将它放在雨帘中。听着嘀嘀嗒嗒的响动,粘稠地落成丝丝血痕垂掉在地。 祁灼冷冷注视,皎肤点姝唇,病态不已。 / 陵雨。 寒露。 赵高躬身恭敬地退出房内,合门时打量了几眼。屋内暖灯通明,窗上隐隐约约映出一道执笔的瘦长影子,子时夜,秦王勤奋,办公务。 雨滴肆意妄为,风徐来,飘洒了满身。 他抿着唇抖了起来。 哗哗哗—— 掩盖在阵雷下,剑刃划过地面发出的咔咔声,落雨敲来,森森似银曜。 来人不紧不慢,油纸伞氳氤连雾。 赵高眼睛尖,瞧着她那身咸阳宫找不到第二个的打扮,就知道是谁找了。 他搓搓手,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能代替自己迎上去的,不禁心想,真倒霉。 他不知道为什么很怕她。 这次不能算他们的首次相见,可他在这时怕她怕得要死,姑且算是,直觉。 不愿意又能怎么样。 这里没有第二个倒霉蛋了。 赵高抖着手,脸也在抖,疯狂心悸,还要挤出微笑问:“灼殿下,陛下在办公,您往这请。” 祁灼抬高伞,剑尖赛曦。 赵高感受到了剧痛从心口袭来,他惊鄂不已,竟没有想到她敢在殿内持刃杀人!说杀就杀,一剑毙命!他引以为傲的反应力成了摆设。 那是怎样的一剑啊。 君子矜而不争,斡旋惊鸿剑, 死前,他不甘地喊到:“来人呐,杀人了!”前半生谨慎微小,事事委屈求全,好不容易得了皇帝赏识,下半生马上要逆天改命。 死在这里,没有未来。 凭什么??! / 沉闷的躯体坠地。守在附近的护卫立刻被动静吸引,持着武器面容肃穆,步伐整齐划一,悄无声息地把祁灼包围了起来。 嬴政停下了办工。 他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 两个护卫持着剑抵在祁灼颈部,押着她走到了嬴政面前。没成想,祁灼从容垂首,那柄染血的白剑轻声收入鞘中,顺势一跪。 锋藏怀,剑对内。 她将剑揽在腰间,纳头拜道。 “臣,前来请罪。” / 雷霆打下,房间亮如白昼,天空起伏,黯然失色。 嬴政神情晦暗,墨黑龙袍加身,重彩的像把屋室所有的暖色吸食殆尽,直临深渊。 “拿下。” 他缓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