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刚才有个大炮仗,就在我眼前爆开了,真带劲!”
白茗想要说点什么,忽然吐出一口血来,她吐得很猛,血箭呈喷射状,喷了橘吉满脸都是。这一幕终于让她完全醒酒了,她惊愕地看着白茗倒在自己面前,又一转头,看着自己熟悉的街景变成了死城废墟,“发、发生了什么?”
黎明结束了如同噩梦的一夜,帝都在这一夜变成了地狱底层。劫后余生的人从废墟里爬行出来,没有激动地在天光下庆祝自己的生命,沉默、死寂、迷茫充满了城市的残躯。
极乐比翼鸟最终坠落在新海源线以北地区,她的双鸟首垂落着,赤红钢翼在平原上拖行出一道漫长痕迹,停滞在一座小山丘上。而追魂射手能源耗尽在下城区的西北方,像个被射落的天使,扑击在一幢遗弃已久的气象塔上,锈蚀的塔尖从她肩胛穿出,同时贯穿了一侧羽翼。
姜尚早上出门前,在胸口佩戴了一朵白色胸花,他停留在诺里的房间门口,最后打量了一眼。她蔫答答地萎缩在床上,看起来仿佛在重病当中。
“医疗舱显示她没事,”黑杰克站在一旁,“她的体测数据看起来没什么事,现在不好解释她是怎么了,只能等待着宁凝过来检查她的精神状况。”
“不用检查,我就能看出来她的精神不怎么样。”姜尚叹息着,“我得去打仗了,今天一定是一场硬仗。”他在黑杰克肩上轻拍了两下,“现在一切都靠你了。”
军部的会议室里,是前所未有的沉寂,气氛保持在冰点上。白蒐坐在上方,他的脸孔除了疲惫,竟然并没有多少愤怒。两边的白芪和白莘倒是模样很凄惨,可怜的白芪简直像刚刚被人□□了一整夜,他颓唐地半躺半瘫在座椅里,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头发都脱了不少,稀疏的白发凌乱地覆盖不住头皮。
“我要辞职,哥哥。”白芪似乎已经不在意这里是联邦会议,而不是白氏内部的家庭会议,他呆板地说,“已经完了,全部都完了……我没有任何办法了,十勋团解体了……”
白莘在桌底,踢了他一脚,但白芪没有任何反应。
白蒐的眼光从兄弟身上移开,扫视着下方的几个部长,“昨天夜里,极乐比翼鸟和追魂射手号忽然自行启动,在城内暴走,大肆破坏。现在还未能找到机甲暴走的原因,不过……为什么是这两台?深渊初号为什么没事?”
橘晴淡静地解释:“深渊初号是通过驾驶员的神经接驳驾驶,没有驾驶员就启动不了。”
白蒐点点头,表示接受了她的解释,但他的口气更加冰冷,“那么,在帝都需要深渊初号的时候,它在哪里?橘吉为什么没有来平息动乱?”
橘晴依旧淡静,“橘吉去保护瑞亚族的使团了。”
“我怎么听说,她和瑞亚人半夜出去浪,还喝得烂醉?”
“是呀,所以他们避开了枫馆的塌毁,而且她还救了特遣队的白茗,是她把白茗送到医院的。”
白蒐不再追问,转向姜尚,“那为什么绝道假面号没事?”
姜尚回想到了现在还瘫在床上的诺里,但脸上保持着适宜的茫然,“我们当时正在做机体检测,抽干了能源。”
“大半夜做检测?”
“是的,我们正在进行一场连续几天的细致检测。”
白蒐的目光转向镜桐,“身为机甲部部长,现在已经绝望到要引咎辞职;那身为安委会的主席,你有什么想法吗?”
镜桐冷淡惨白的脸,现在也保持不住淡定了,他站起身,歉疚地说:“这场惨祸,是我们安委会的重大失误,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挽救局面,查清引发一切的缘故。”
白蒐不想和他辩论,疲倦地问:“有什么发现?”
“昨夜不单是机甲暴走,实际上,全城的机器人、街头电子蝇眼、零售机器……全部失控暴走了,简言之,一切内置AI系统的机器全部失去控制,或者说被什么掌控了。”
“你是说,机器疯了?”白蒐低低笑了起来,他沉闷的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想着,半晌他才收拢了笑意,“那你打算从哪里入手,调查这件事?”
镜桐垂下头,不言不语。
白蒐替他说:“你的意思是,安委会完全没有头绪,现在只能干瞪眼?”
“如果我们从机器人入手调查,要铺展的人力太多了,安委会和特遣队也不擅长这个领域。但实际上我们手里正好有王牌没出。”
白蒐的动作稍有停顿,“什么?”
“丘英.谢尔士,以及比尔特.o.莱文。”镜桐直视着他的眼睛,“丘英自从来到帝都,就一直被秘密圈禁在机甲部内部。现在正是需要发挥他的特长的时候了。”
白蒐沉默了良久,“可以,我可以将人暂时给你支配使用。不过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要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眼光转向了白芪,语气没有那么薄凉了,声音低沉下来,“还有你,现在远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相反,现在是我们最需要你的时候,我们马上就要面对东零区那群小崽子了,你必须马上开始进行维修工作,我要十勋团迅速调整好。”
白芪呆滞的眼睛眨动了两下,竟然哭了起来。他慌乱地从椅子里把自己拔出来,慌乱地整理了一下仪表,将几缕翘起的头发压在头皮上。
姜尚将眼光从那一团糟乱里移开,他注意到坐在对面的金并,脸色极其难看,他分明有什么想说的,又碍于什么没有说出来。姜尚想,他想说的东西,白蒐未必不知道,但是他竟然没有问一问指联会的意见,可见白蒐深知自己不会愿意倾听的。
“这是个糟糕的决策。”会议之后,金并有意落在后面,姜尚听见了他的低语。
“为什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