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状态不仅没有受到影响,仿佛还更稳定了一些。 卡罗尔沉思了一会,又挖了块黄桃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可能是这次去的地方风景还不错。” 伊芙琳点了下头,“看来导游这份工作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吃饱喝足后,困劲就缓缓地爬了上来。回去洗澡睡觉的意识微微冒头,卡罗尔的身体却像树懒一样懒洋洋地盘踞在椅子上不肯动弹。 她的目光往后面的柜子里溜了一圈,笑着说:“亲爱的伊芙,请再给我来杯餐后酒。” 伊芙琳略微有些惊讶,“你今天的兴致是真的很不错。稍等,我给你调一杯甘露咖啡酒。” 伊芙琳转身去拿各种调配所需的原料和工具,卡罗尔听着咖啡店里轻柔的音乐和杯盘的小声碰撞,眼皮半耷下来,意识如云团一样松散地飘散。 直到酒杯被推到了朦胧的视野中,她才又猛然清醒过来。 “谢了。”卡罗尔抬起头,发现伊芙琳给自己也调了一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正冲她举杯。她笑着端起杯子过去轻碰了一下。 “你好像有心事。”伊芙琳的语气有些探究。 卡罗尔抿了口带着强烈的咖啡香气的甜味酒液,没有否认,“是有一件事让我感到有些困扰。” “真难得。”伊芙琳稀奇道,“我们认识也快十年了——哦对了,咖啡店下个月十周年店庆,如果有空你可以来参加一下活动——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你露出难为的表情。” 卡罗尔微怔,“十年了吗?时间过得真快。”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想知道能让你感到困扰的是什么事——如果你愿意说的话。”伊芙琳显然已经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甜食和酒精似乎催发了倾诉的欲望,面对值得信赖的好友,卡罗尔并没有那么严备的心防。 她先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我有一个朋友——或许也还称不上是朋友——他陷入了某个困境,我想帮助他,并且做出了尝试,但并不成功。而且我发现他似乎并不需要我的帮助,他也明确提出不希望我再插手他的事。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是否还要自讨没趣地去多管闲事呢?” 斯内普都说了不希望她进入他的梦,她再跑进去是不是与强行闯入别人家里捣乱的恶徒无异? 伊芙琳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困惑道:“抱歉,卡罗尔,你能更加明确地告诉我你对这件事产生犹豫的理由吗?因为以你的性格,只要别人做出决定,不管是否赞同,你都不会去干预的,更何况你说你们连朋友关系都不是,我很难理解你会想要主动介入进一个和你关系并不亲近的人的麻烦里,这其中有什么不方便解释的隐情吗?” 卡罗尔有些意外伊芙琳对于自己性格的描述,想了下,说:“出于某些不方便告知的原因,我确实不能把这件事说得太明晰。我会主动插手是因为那人的困境我有义务且有能力去解决,而我会犹豫是因为我不太确定他的拒绝是否出自于最真实的意愿。” 如果斯内普当时没有套着安妮塔的壳子,她可能就不会这么迟疑了。 伊芙琳:“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他是真的有能力自己解决,还是只是不想给你增添麻烦才不愿意接受你的帮助?” 卡罗尔:“比起不想麻烦我,更多的应该是如果我要帮助他,就会不可避免地探听到他很多隐私。而我们并不亲近的关系会让这种侵入性质的了解变得尴尬且冒昧。” 伊芙琳总结道:“总之,就是你不确定他的拒绝是实打实的坚决,还是出于种种原因的不得已,所以你不知道该不该强硬地不顾他的意义施加帮助?” 卡罗尔点头说:“没错。” “听起来那位是个很不坦率的人。”伊芙琳撑着下巴思索道,“这样确实有些难办啊。对了,他的麻烦很大吗?如果你不帮助他,他自己也解决不了,会怎么样?” “应该会死吧。”卡罗尔老实说。 魔法界并不会对脑死亡的患者维持生命体征。 伊芙琳被酒呛了一下,惊吓道:“竟然是性命攸关的麻烦?那会不会牵连到你?” 卡罗尔笑着摇头,“当然不会,这是他的事,和我无关。” 伊芙琳冷静了,放松说:“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除了客观上的义务和能力,你本身对于他的事是什么态度?” 我对斯内普的态度? 卡罗尔静默了一会,喝了两口酒,慢慢地说:“非要说的话,在所有我曾经帮助过的人里,目前只有他,是我私人情感上非常希望他能拥有一个美好结果的人。” 不是说别的病人就没有牵动过她的情绪,她也曾因为不少无力挽救的死亡感到哀痛,但那只是出于对生命本身的敬畏和怜悯,而没有落实到具体的个人上去。 伊芙琳一下子就笑了,“那你还犹豫什么呢?既然他的困境是如此艰难,而你的意愿又是如此的明确且真诚,为什么还要顾虑那么多呢?” 卡罗尔喝光了杯子里所有的酒,盯着杯面上自己变形的倒影怔怔出了会神。 她吐了口气,淡淡地说:“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万一我认为的好并不是他想要的呢?” 自由处置自己的生命是人类最基本的权利,如果一个人经过了深思熟虑决定放弃自己的人生,别人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至少,在她身边就已经有三个人不容她插手,强硬地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