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那时,他是国公府的继承人,后来又是江山社稷、是皇室、是氏族、是百姓的摄政王。 他的每一喜一怒都会牵动出裂痕。 可现在,戴上面具,抛掉俗世。 他是萧让尘,是她的萧承钧,也是,属于他的自己。 人生苦短,而苦短的人生其中,尚还有更短的历程。 似乎前生千百次的回眸,最终只换来这一世短暂的相处,只为了用告别去结束。 他能陪她的时间并不多了,不如……咬咬牙,陪她发疯…… 思绪之际,府内家丁听到叩门声,掀开一个小缝儿,将身子探了出来。 “找谁?” 对方的语气并不友善,甚至有几分戾气,果然是恶人门户,连看门狗都这样穷凶极恶。 正当萧让尘猜想,她要用什么借口混进去找人的时候,迅雷不及掩耳之际,看似娇弱的姑娘抬腿就是一脚,干脆利落地将家丁踹翻在地。 他手快于眼,反手帮她将门大肆推开,两人大张旗鼓地闯入府内。 因这一系列动作发生的非常迅猛,那家丁都没来得及反应,捂着胸口,一张脸皱成包子,薄皮馅大一百零八个褶,左左右右滚了两下,哎呦哎呦了几声,然后才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边跑边喊。 “来人啊!快来人!有人闹事!” 借着他反应的这会功夫,那边的宋辞和萧让尘趁着空当,早已一路狂奔出老远。 从门厅,到前室,再到弯转曲折的长廊,与两侧堆砌花草的羊肠小径。 视角摇晃变幻,极速前行,紧张刺激又格外的畅快。 路上不乏遇到府里的下人,大家都尚无防备,二人又气势汹汹,可想而知,自然是破五关斩六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站住!啊!”一个曲起被宋辞狠狠踩到的脚,双手抱着原地蹦跳。 “抓住他们!哎呦!”一个捂住胯-下,痛苦地跪倒在地。 “该死的丫头!”一个遭了一记头捶,两眼直冒金星。 “别,别别,别打我。”一个颤颤巍巍地摇晃双手,但还是挨了一记大耳刮子。 几番下来不过电光石火间,宋辞杀疯了,搞得晕头转向。 听到不远处传来声响,一批家丁手里抄着家伙朝这边跑过来。 萧让尘也顾不得避嫌,拉起她的手:“后宅在这边,走。” 素气的黛蓝色衣裙飘扬,与褐麻色相触,交叠,两人相携奔跑,穿梭在府邸之间。 是险境,也是无与伦比的佳境。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擅闯我……”拿着扫帚的家丁瞪圆了眼睛,正要发难。 下一秒,萧让尘轻飘飘一掌,那人当即放下扫帚,蹲在地上剧烈咳嗽干呕。 临近在池塘做工的也作势要帮忙阻拦,他刚欲动手,中途忽闻聒噪戛然而止。 “嘶?反了你们了?”家丁扔掉捞水中杂物的网子,对着两人撸起袖子。 “扑通!”宋辞毫不犹豫,一把将其推进水里,任他在里面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萧让尘无奈看向她,宠溺又发笑地叹道:“你啊……” 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好意思地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咬了下嘴唇:“他不会死吧?” “他的同伙整个府里都是,咱们就只有两个人,我看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凭借他对大宅布局的了解,很快就杀到了后院。 想必她们方才也听到了些呼喊和惨叫,所以对贸然闯入的两人甚是惧怕,丫鬟婆子们皆吓得瑟瑟发抖,抱成一团。 “呦,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和毛小子啊?” 这时,一道娇媚的嗓音打破了局面。 人未见,声先至。 女人轻晃着团扇摇曳生姿地走出来,丹凤眼上下扫着二人:“敢杀气腾腾闯进我们三爷府上的,你们不是第一次。” “过去三五年间屡见不鲜……别说区区两个人,就算是十个二十个,三十五十个,提抢带棒的……最后还不是被尽数收拾了。” “你看,这座府邸依旧屹立,气派华贵。” 美妇人漫不经心乱转的眼忽变得敏锐精明,将挡住半张脸的折扇往侧前额一横,遮掉阳光,艳红的口齿开合:“我劝你们啊,还是在没惹恼这群人之前,赶紧走吧!我尚还能帮你们说上几句话,保住小命。” “否则……”红唇从聚拢到舒展,洁白的贝齿若隐若现。她拖长尾音,似是在威胁。 宋辞和萧让尘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做出决断,前院一众家丁怒气冲冲循着小门儿涌进来,嘴里你一言他一语的叫骂。 “找死的东西!也不睁开眼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胆敢跑到这里来闹事!” “必须得狠狠的教训教训!不然我看他们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这可是自己送上门的!怪不得旁人。” “哎呦,十二娘。”为首之人横眉冷目地冲过来,见到妖媚的玫粉衣衫女子,霎时间收起了暴戾,微微点了下头:“给您请安了。” “还请劳烦您移步到这边来,离那两个小杂碎远点!免得过会儿伸胳膊动腿的,再不留神碰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