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把玩着琉璃甲,听着周子舒的话不禁问道,“你真的对它毫无兴趣?”
“废话,彩云散,琉璃碎,这话听着就晦气。这不祥之物,我要它做甚?”周子舒嫌弃道。
啧啧,周絮的嘴也真够毒的,叶沅笑着摇头。
温客行一笑:“我原本以为你嘴硬心软,没想到你嘴毒起来也挺坏的。”
“我不仅嘴毒,而且还心狠手辣,你小心点。”周子舒佯作威胁。
“看出来了,你心是挺狠的,”温客行一本正经点头,“你既知道这东西不祥还塞给我,你就不怕,我惹上什么祸事?”
叶沅揶揄:“你温大善人积德行善,必能逢凶化吉。你家阿絮第一次送你东西,还敢嫌弃?”
“那我可舍不得,我还要打个绦子,把它挂在身上,日日欣赏才对呢。”温客行言语暧昧,意有所指,“不过你们说,这块琉璃甲,是赵敬身上那块呢,还是张成岭家的。”
周子舒想了想,道:“鬼谷若是得到了张成岭家的琉璃甲,何必还要千方百计地掳走成岭。”
“白天我就觉得这傲崃子和沈慎之间不太对劲,晚上他的尸体,便出现在了三白山庄门口,”温客行疑惑,“你们觉不觉得这里面另有蹊跷?”
周子舒分析:“那是鬼谷在挑拨,陆太冲死前,将一切都交给了傲崃子,而非他的兄弟们,这本就让五湖盟颜面尽失。”
陆太冲也死了,也是因为琉璃甲么,叶沅意外挑眉。
“鬼谷故意将泰山派的血,抹在五湖盟脸上,想引好事者联想,”周子舒说完觉得饿了,拾起兔子对温客行下令,“别啰嗦了,跟我一块把兔子洗剥了。”
“好嘞,周大爷。”温客行屁颠屁颠跟上去。
兔子有叶沅和温客行料理,周子舒躲了清闲去生火,二人沉默地在水边洗刷。
温客行靠近叶沅,边剥皮边问道:“前辈,您说您认识我爹,那您和我爹娘,是什么关系啊。”此时的温客行没有前日失态,眼睛里只充满了好奇。
“算是半个师徒吧,”叶沅头也不抬,缓缓叙述,“我在神医谷辈分比他人高了不少,整日躲在桃源津养伤,等伤势好转,也正好遇到了如玉入谷之时。”
温客行听得聚精会神。
“那孩子当时还是外门弟子,误打误撞进了桃源津,见到我非要拜我为师,我被磨得不耐烦,就把他扔给了谷主。”叶沅想着当日甄如玉跪在院里不肯走的样子,有些感叹。
“等过了几年,谷主缠绵病榻,就把他的几个小弟子,岳凤儿,如玉还有妙妙,打包送到了桃源津,我就一直带着他们。”
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正是吵闹的时候,师徒八年,桃源津也有了八年的欢声笑语。
“那后来呢。”温客行追问。
叶沅不爽道:“后来,容炫在江湖展露头角,他们几人还有其他的孩子结拜为兄弟,如玉经常带着他们来看我,直到有一天容炫来求我和谷主,要迎娶小凤儿。”
岳凤儿小姑娘聪明活泼,最孝顺她,叶沅对于容炫这个企图拱白菜的猪,自然没有好脸色。可是小凤儿喜欢,她只能撒手。
“容炫要请我出手和他们一起建立武库,我本就不赞同这个疯子的想法,也就和他们断了联系,关了桃源津。此后的几年,也就只有如玉和妙妙时常探望我这孤家寡人。”
温客行有些沉默。
叶沅絮絮叨叨,有些低落:“直到有一天,如玉同我说妙妙怀孕了。我可高兴了,专门去翻遍典籍给孩子起名字,和他们说好,男孩名衍,女孩名滢,等孩子出生就破例收他为徒。”
“可是我没等到那一天,百年前我的伤太重了,再次爆发时我就陷入了沉睡,一睡就是二十年,等醒来发现,他们都死了,”叶沅拍了拍温客行肩膀,“不然的话,你现在还能叫我一声师父。”
温客行十分难过:“我在人后,可以叫您师祖么?”
“好啊。”叶沅眉眼弯弯,师祖也是很好听的,如玉的孩子,自家的崽,叫什么都好听。
“我说你们两个,洗个兔子还这么磨蹭!”不远处传来周子舒不满的声音。
温客行灿烂一笑:“阿絮,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