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多久，京中又传出了流言，说是越州王八字和皇室不合，所以他刚来京城没多久，皇族就集体生了一场大病。 “真是，真是耻！”黎姑姑气得眼前发黑，“这要是越州，谁敢传这种话，出门就得被打死！” 越州谁不知道越州王和宋先生是上赐给他们越州百姓的菩萨，自从他们来了以后，越州越来越富裕，越来越强大。 “姑姑别生气。”为背锅的当事，赵灵微反平静得很，甚至有点想笑。 他原本来京城，是想看看害死了他父母的都是些什么。现只觉得，高居皇城中的这群，一个比一个滑稽。 就除夕宫宴这件事，就像是一场闹剧。 这下至尊的权掌握这么一群小丑手里，实是一种悲哀。 有点脑子的都不会相信这个流言，譬如京中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官宦之家都知道，皇室这一场集体生病，根本就不是什么八字相克，就是参加宫宴被冻的。 但谁也不会站出来这么说话。 高居庙堂之上的那位陛下，竟然也没有制止这流言的意思。 大臣们便懂了：皇室嫌真实情况丢，决定找个背锅的。 可怜的越州王，便成了这个背锅的。 忆起年前越州王备受宠爱，众只能唏嘘皇室这虚假的亲情。 是，未出正月十五，京都尚寒地冻之中，临清宫的赵灵微就接到了一张圣旨。 巧的是，传旨的是周太监。 一张圣旨上九成废话，只有一句重点：陛下让你即刻启程回越州。 安静的大殿中响起了一轻笑，似乎嘲讽。周太监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抬起头看，只看到了越州王苍白的眉眼。 想来是听错了。周太监心道，没放心上。 他圣旨递过去，看着眼前轮椅上的孩子，到底是自己从越州接回来的，忍不住劝了一句：“雪未停呢，路上想必不好走。殿下多备些御寒的物件。” 赵灵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多谢公公。” 周太监的善良也就这么一息，他可不想和被陛下厌弃的皇孙多待，匆匆就走了。 边走，他遗憾：可惜越州王没能得到陛下喜欢，不然，怕是能京城长留些日子。这样的话，他那位先生也有机会出现勋贵们眼前。 那样的姿容气度，何愁不能谋个好前程呢？ 可惜，可惜。 好老皇帝难得觉得自己这事办得不地道，又想着孙子那个样子，怕是此生没有再见的机会了，虽然不愿意再见赵灵微，倒是给了不少赏赐。 当日黎姑姑命收拾好东西，第二日清早，便启程离开。 出了京城门，谁也没有注意到，个身影离开马车，悄息遁走。 这自然是宋朝玉和赵灵微。 他们个避开，是要去京郊的玉门寺。 如今正月，寺庙中清静。 得知是来添灯油的，知客僧表示解——许多信众玉门寺替家中逝者点了长明灯，总有一些年节时分分外想念家，便会来此缅怀一二。 长明灯是当年东宫事发之后，黎姑姑悄悄点的，自然没敢用太子和娘娘的名讳，只用了个虚名替代。 赵灵微寻到那盏灯，添了油，端端正正嗑了几个响头。 宋朝玉不欲打扰他，便悄悄走到后山。 玉门寺后山有一大片梅林，如今正值花期，红艳似火，冷香幽幽，既艳丽，又雅致。 他一个静静赏了一会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听音是，脚步虚浮，来者不是麟哥儿，也不是庙中的僧。 他没刻意避开，过了一会儿，脚步就到了近前。 来显然也没料到寺庙里这个时候也有，惊讶看过来。 是一位衣着素净的大家闺秀，身边跟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年纪看着比麟哥儿大不了多少。 看到雪中赏梅的宋朝玉，俱都呆了呆，那丫鬟更是脱口出：“你难道是这梅林中的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