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认真地问:“请问他们……何罪之有?为何还就非死不可了呢?” 他是真懵,也真没听懂。 黄老爷却是激动地扯着嗓子大喊:“他们居然敢反抗我!难道这还不该死么?!” “…………” “自古以来,天下皆以农业为本,官吏,都以劝课农商为政绩,可如今,秦王暴虐,为满足一己之私,为区区铜臭之物,居然便要倒行逆施,若是今日不能将其严惩,今日跑此一家三口,明日再跑个一家五口,后日再跑,长此以往,地谁种之?若是天下无人种地,便是赚来再多的钱财,又有何用?” 赵光义都气得乐了,咬着后槽牙地道:“此乃朝廷法令,堂堂天子脚下,居然也敢如此放肆,完全不顾大宋律法了么?!” 哪知那黄老爷却嗤笑一声道:“朝廷律法?不过是秦王之法罢了,朝堂上,衮衮诸公,对此皆是反对,是秦王在一意孤行,难道他一个人,对抗得了这天下人心么?不怕告诉这位好汉,吾等身后,乃是齐王!” 赵光义:“…………” “秦王是亲王,难道齐王就不是王爵了么?此,非是为我黄家的一己之私,而是为了这天下农本,是为了国之根本,是为了天下人心,在反抗暴政啊!!” 赵光义:“…………” 真的,都给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活了这么大,除了三弟还从没有人能让他这么无语过。 而,就只是这么说话的一会儿功夫,远处却突然传来了大声的吆喝之声,却见无数的衙班倾巢而出,钢刀长棍无数,数十名县衙差役从远处大张旗鼓,口中呼喝不停地就冲着他们冲了过来。 那黄老爷见状,却是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怂状,疯狂地大声笑道:“孙县尊的兵来了,哈哈哈,差兵来了,那贼人,看你还敢猖狂么?你敢跟官兵动手么?小的们,结阵迎敌,辅佐县尊,击杀反贼!!” 说完,便赶紧在族兵的护持之下躲到阵里去了。 在他想来,一般强人,遇到官差,就算是打得过应该也要跑了,毕竟杀官是造反,这跟寻常的打架劫舍可不是一个性质。 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谁敢在天子脚下造反呢? 也正是因此,那些县衙的差役们,才会见他们明明是各个骑马挎弓,也依然敢冲,而且故意远远地呼啸出声,就是为了吓跑他们。 一个月才赚几贯钱,玩什么命啊。 而等到他们人都到了,却发现那些贼人非但不跑,反而一个比一个淡定,没有任何人面露一丝半点的惧色。 却是反而轮到他们惧了。 这是哪来的贼子?这么横? “大胆贼人,此乃天子脚下,开封府尹下辖之地,尔等要做反贼么?” 身穿官服的县令骑在马上,越众而出。 赵光义则是冷冷地回头道:“是啊,我也想不到,在老子下辖的开封府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孙兴祖啊孙兴祖,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是个反贼呢?” “啊~!殿……殿……齐王殿下?!这……这……臣,臣冤枉啊,臣……臣是来救驾的啊!来人啊,来人,还不赶紧把那姓黄的给我抓起来!” 说完,就见那腿上明明已经中了一箭的黄老爷却是连滚带爬地爬了上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殿下,您忘了么殿下,我还给您送过礼呢,我还给您送过礼呢啊殿下!” “拿下!!!” 赵光义肺都快要气炸了。 扭头问石熙载道:“我收过他的礼么?” “这……不知道啊。” 逢年过节,给赵光义送礼的人多了去了,他一般也就看一下礼单,谁会真记得每一件是谁送的? “回去好好查一查,若是我真收过他的礼……入你娘!这算什么事儿啊!” 然后扭头看向孙兴祖,愤怒的一指:“他也给我拿下,拿下!!” ……………… “殿下,已经查明了。” 黄府。 赵光义鸠占鹊巢,将屋子里原本的主人统统抓起来,佣人统统赶出去,自己住了进去,却是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原本的旅途了。 他不傻,相反他其实很聪明,虽说以前没什么经验,但大宋开国都三年多了,总也历练出来了一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自然就品出味儿来了。 “讲。” “弟兄们探查了一整天,此地之事,确实不是个例,至少周边几个县,都闹出了人命,就是没闹出人命的地区,也闹出过争端。” “你们觉得,目前为止哪个县闹得更轻一些?” “许县,据查……许县的县令,是唯一一个不管此事,只让地方豪强施为的县令,全县一共就死了六个人,都在此前咱们看的那个折子上。” “许县……这折子是哪上的来着?” “是许县的县丞,折子上说,自从新政实施以来,其县令周坤,便一直推诿不行,阳奉阴违,整日与一种文人雅士饮酒聚会,非议朝政,非议秦王,甚至是非议官家,一件正事儿也没干过。” 赵光义闻言,长长地叹气道:“聪明人啊,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你说,他是不是很聪明?” 石熙载苦笑着道:“我朝法度,绝不因言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