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就冒出来她满嘴骂骂咧咧,却又一脸疲倦的模样。 朝堂之上还有那些让她头疼的权臣。 都这种时候,怎么还有心思想他。 ——你离开的第三百天,想你。 算下来,他已经离开京城第三百二十一天了。 这封书信用了二十天才送到他手中,定然是她写了以后忙忘了,估计是手边的事情忙完了,才让人送来。 当然,盛允策绝对想不到,他手中的这封书信是暗卫手中的最后一封。 陛下一直没有再提要写信一事,再加上陛下从民间带回一位宠妃,几乎是夜夜留宿宠妃寝宫,暗卫也不敢问陛下还要不要给盛允策写信了。 许是陛下尝过了男欢女爱的滋味,就再也看不上如石头一样的盛公子。 拖来拖去,还是将最后一封书信送到了出去。 盛允策不知道这一切,心底被担忧所占满。 他第一次并没有将信团成一团,而是郑重叠放整齐放在心口的位置。 他所想的事,自己给她回信了,两人自此就该是经常有书信交流,可他的信送出去了两个月,再也未收到什么来信。 盛家人谨慎,与他通信本来就不多,信中提起的向来只是一些家常,别说是关于陛下的事,就是哪位大臣都不敢在信中提起只言片语。 他只能从郡守和陈将军那边了解到关于京城的一些事,但都是一些片面的。 两人彻底反了过来。 之前都是姜茶茶给他写信,如今都是他写。 也不好说其他的,就将在边关的一些趣事写给她看,常常一些就是洋洋洒洒一大篇,可以说她一年来的书信加在一起都没有他这一封书信字多。 盛允策倒不觉得有什么。 上一封书信送出了一个月不见回信。 盛允策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写的太无趣了,边关这些杀敌的事,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一封书信写了撕,撕了有写,耗费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写出了一封还算比较满意的。 信交给影三,让影三去送。 回到自己营帐,盛允策看到一小兵背对着他,正在给他收拾营帐。 小兵平时也都是这个时间点过来,他也没放在心上。 要走近桌案的时候,一股若有似无的什么异味扑鼻,盛允策眉头不由得皱了皱,收拾着床榻的小兵抱着他的换洗衣物,低着头往他这边来,他敏锐察觉到脚步声不对。 盛允策眸色顿时一变,就要走过去拿起兰锜上放着的佩剑,似是察觉到他的动作,那人将手上的衣物丢到一旁, 来人足尖一点,身子如离弦的箭一样朝他袭去,盛允策拿剑挡下他的一击,刚喊出有刺客,刺客又一剑朝他刺过去。 刀光剑影间,盛允策愈发吃力。 握着剑的手都在发颤,他这时才意识到刚刚的那一缕异味有问题。 这个时间点虽然说正是用饭的时候,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离开营帐,传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人过来,看来这位已经解决了一些守卫。 盛允策逐渐落了下乘,当陈将军掀帘进入营帐时,正看到刺客的长剑没入盛允策的心口。 盛允策则是一手握着刺进心口的长剑,手中的长剑同样是穿透刺客的胸膛…… 血一滴一滴顺着刀剑滴在地上。 陈将军反应过来后,一刀砍下刺客的手腕,将刺客劈晕,扶着盛允策的身子,冲外大喊着找大夫。 他看着心口都被鲜血浸湿的盛允策,脸上写写满了惶恐不安,这可是盛将军家的独子,是陛下让影卫护着的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立下战功,他可绝对不能出事! 他根本没有心思管那个刺客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抱起盛允策就往外冲,声嘶力竭喊着让大夫过来。 盛允策似是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在想,那位要是知道他死了会是什么样? 早知道让影三送到信是最后一封,他就该再多写两句。 没死在战场上,死在了自己大意上,怎么想,他怎么觉得不甘。 父亲和母亲若是知道他死了,又该多伤心。 若是有下辈子,再来偿还他们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吧。 还有陛下…… 他承受不住小变态的情意,若是有下辈子,让自己托生成位女子吧,说不定自己到时候就不那么反感她了。 盛允策都想到了来生,但没想到军医愣是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说是若是剑在偏他心口一寸,就是阎王来了也救不回他。 不管是一寸还是两寸,他活下来了。 盛允策滚你了两日才醒,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影三交道跟前说话,“不要将我遇刺一事传信给你主子。” 影三愣了愣,“……可是,属下在盛公子昏迷的时候,已经传过信了。” 盛允策扶额,他怎么就这么迅速。 算了,传过就传过吧。 也不知道她知道后会怎么样? 总不能再来一纸想他的书信。 影三将他的遇刺,视为是自己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