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些炭,就退下了。
这一夜,孟玉娇受了极大的打击,躺在床上一宿未眠。
天不亮,她就起床梳妆,跟着兄长派来护送她的孙求安,从侧门悄悄地离去。
孟玉娇踏出孟府,头也不回,登上驶向金溯的马车。
孟玉娇一行坐船自北南下,天气忽暖,衣衫渐褪,途中,她一时贪凉伤了风,及至陆路,调养了一段日子,才启程抵达石岭。孙求安决定在此稍作休息,歇在瑞福客栈,次日前往金溯。
瑞福客栈的客房不多,饭堂,马厩,小院,倒是一应俱全,装饰也颇为雅致。
喜鹊提着孟玉娇的包裹先推开门进去:“小姐,就住这儿,奴婢搁下东西就去给您弄吃的!”
孟玉娇进了厢房就挥手扇气,皱着眉头对喜鹊道:“什么味啊这是,发了霉了?你瞧瞧,这屋子又小又闷,床帐都褪了色,怎么住人呐?我不要歇在这间房!”
喜鹊尴尬地一笑:“小姐,出门在外总比不得家里好,就凑合着住一下。”
“这是本店最好的厢房。”老掌柜跟着进来,恭敬地赔笑,他身边的小伙计偷偷瞄向孟玉娇。听闻,孟伯定大将军的千金孟玉娇自小蒙着面纱,容貌鲜为人知。有人说她国色天香,芳华绝代,遮掩美丽只为留给良人。也有人说她患过天花,痊愈后留下一脸麻子。
小伙计贼眉鼠眼,见她身着淡粉长裙,裙裾绣满海棠花,绮丽华美,艳无俗姿。轻薄的面纱遮颜,露出一双妙目,灼灼生辉,射出与生俱来的骄纵。
孟玉娇羞怒:“喂!你看什么?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老掌柜忙道:“小姐息怒,乡下来的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
他畏畏缩缩拉着冒冒失失的小伙计一并跪下。
孟玉娇见一把老骨头伏在地上抖如筛糠,心中不忍,不再追究。
老掌柜连声感谢,揪住小伙计的耳朵:“还不快给小姐引路!”
“哎哟,疼疼疼!”小伙计的耳朵被提拉到半空,踮起脚跟着老掌柜直往前走。
孟玉娇跟在他们二人后边,一连瞧了几间上房都不中意,来到最后一间厢房,刚要推门,却被老掌柜拦下:“这间房已被一位客官定下了。”
“哦?”孟玉娇不顾阻拦,硬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房格局宽敞,内室用木雕屏风隔断。
孟玉娇来到窗边,用目光丈量了一下高度,眯着眼笑了起来。
“好!这间房不错!就要这间!”
“做生意总得讲个信用不是?”
“什么信不信用?我给你双倍的钱!”
“不是钱的事,万一那位客官闹起来?”
“闹?要是跟你闹,直接打发来找我!”
老掌柜不敢得罪,只好收下钱,乖乖交了房。
孟玉娇喜滋滋地指挥喜鹊等人将行李全搬进去。
一切收拾妥当,孙求安留了两名亲兵守在门外,房内只留下孟玉娇和喜鹊二人。
喜鹊为孟玉娇倒了一杯茶,退在一边伺候。
孟玉娇坐到桌边,揭开面纱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轻声道:“坐吧,陪我说说话。”
喜鹊谢过小姐,挪了张脚凳从旁坐下。
孟玉娇沉默许久,忽而长叹一声:“都是我任性,闯了祸让兄长善后!”
喜鹊出言宽慰:“寄人篱下的日子不会太久,等这阵风过去,小姐就能回府了。”
孟玉娇难过道:“等爹消气不知猴年马月?算了,不提也罢,来,喝茶。”
小姐亲自斟的茶,喜鹊受宠若惊,不敢接手。
孟玉娇轻快地笑起来:“怎么?你不敢接本小姐的茶,怕这茶中下了毒么?”
喜鹊惶恐:“不是,小姐您真会说笑。”赶紧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孟玉娇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你现在是不是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喜鹊惊愕,猛地抬起头:“这茶?”
“你放心!不是毒药,是迷药!”孟玉娇站起来,绕到喜鹊身后,拍拍她的肩,“临行前我从兄长的书房里拿来的,这个小玩意是从北丘得来的稀罕物,在杯口轻擦一点,合水饮下,立时见效。”
喜鹊脸色大变:“小姐——?”
“这儿除了你,没人见过本小姐真面目,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起疑!”
“您的意思是要奴婢假扮您?不行!这可不行!”
孟玉娇气急败坏,激愤之情,溢于言表:“什么不行?喜鹊,你身为本小姐的领房丫鬟,却对我兄长的话唯命是从,我问你,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主人?你们把金姨娘小产之事嫁祸在我的头上,如今还想利用我去巴结齐王?”
“小姐,您听奴婢解释……”喜鹊脸色巨变,来不及辩解,迷药的药性就发作了。
孟玉娇冷眼瞧着喜鹊趴倒在桌沿,用手指猛地戳了她两下,真是全无反应。
孟玉娇与之对换了衣裳,将喜鹊弄到床上,对着她自言自语道:“老天有眼,不会让你们用谎话圈住我一辈子!你那么想替我兄长办事,我给你这个机会——”
孟玉娇推开窗,等楼下巡视的亲兵一走,毫不犹豫地跳下楼去。
悄声落地,顺势滚入一旁密匝的花丛。
“乖女儿?乖女儿!”
孟玉娇听见范有道叫唤,思绪从回忆中抽回来。
范友道嗔怪:“想什么呢?叫半天都没个答应!”
孟玉娇笑说:“没什么!我来给萧大哥准备祭品,阿爹,您歇会……”
这时,有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