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乌纱帽被人摘去,他忽得想起那天,狂风将其吹落之景。
现在想来,冥冥之中,一切早有注定。
“彭茂昌,据洞箫真人所说,你前几天夜里,携一家老小,逃出了城,在路上险些被文师爷所杀,可有此事?”
崔侍郎又对彭茂昌问道。
“回禀大人,确有此事。”
“这文师爷说自己奉严县令之名,来杀我灭口!”
彭茂昌目光忽得死死望向那严县令,咬牙切齿道。
“文唐境,彭茂昌之言,可否属实?”
崔侍郎又望向那瑟瑟发抖的文师爷。
“启禀大人,属实!”
“小的确实奉了严县令的命令,前去城外伏杀彭茂昌。想着万一双尾玉佩一案东窗事发,来个死无对证!”
“另外,严县令这么做,也是为了彭家的家产!”
此刻,文师爷早就吓破了胆,哪敢有丝毫隐瞒,直接答道。
他恨不得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全抖露出来,以便给自己开脱。
“哼!”
一旁严县令闻言,不由得冷笑了声。
“严文兆,你为何发笑?”
崔侍郎皱眉,责问道。
“回大人的话,自古狡兔死,走狗烹,这借刀杀人一计,可是文师爷与我共同谋划的,岂料他有些落井下石,将罪责全赖到我身上来了,在下耻以为辱,故而发笑。”
严文兆答道。
“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看上了那代家的双尾玉佩,才和彭茂昌定计来陷害杜平。”
“我一个师爷,并非县令,只得听命于你罢了。”
文师爷口齿伶俐,辩解道。
见二人彼此推诿,崔侍郎不禁把惊堂木一拍,大声道:
“休要吵了!”
“你二人犯下此罪,必定难逃律法问责!”
“严文兆,把你与文唐境、彭茂昌合谋陷害杜平一事,来龙去脉交待清楚。”
“遇到不对的,你二人可补充。”
说到此处,崔侍郎又望向了文师爷与彭茂昌。
见状,那严县令自知死路一条,没有再挣扎了,也就如实说了:
“回崔大人的话,事情是这样的,一个月之前,那彭茂昌携带重礼,来县衙寻我……”
当下,他把自己如何和彭茂昌合谋,设计陷害杜平一事始末,全在公堂上,讲了出来。
可以这么说,严县令与彭茂昌二人,一个为财,一个为色。
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只可惜,人在做天在看,本以为稳操胜券的案件会因钟馗要来蓝田县一事,而乱了阵脚,导致满盘皆输!
伴随严县令在堂前讲述,那公堂外的一应百姓听了,无不大惊失色。
若不是今日洞箫广济天师来治他的罪,恐怕到现在蓝田县的百姓还蒙在鼓里,不知他败德于此!
众人听得激愤,不由得谩骂起来:
“呸!”
“这个狗官,真不是个东西,为了人家祖传的玉佩,害死了代家公子,还找杜平当个冤死鬼!”
“如此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真该千刀万剐!”
“崔大人,草民也有冤!”
“去岁,我家良田被柳员外侵占,将其告到县衙,没想到草民有地契在手,反倒是败诉,还挨了三十大板,现在想来,估计是这狗官得到了柳员外的好处!”
“请崔大人为草民做主!”
“求洞箫广济天师为草民做主!”
“……”
也有一些百姓,想起自身的冤屈,就忽得跪倒在地,朝公堂呼道。
要知道,眼下严县令即将倒台,有朝廷高官在此,这个时候喊冤告状最为有效。
韩湘子堂中,听到百姓此话,也心有触动。
望了眼那崔侍郎后,他便朝外言道:
“你等无需吵扰,等此案了结,你们可写好状纸,交给衙门,自有人来受理。”
有了韩湘子此话,众人只觉宽慰了许多。
“多谢洞箫广济天师!”
为此,大家齐声拜谢。
在那严县令等人讲完此案的经过后,那钟馗坐在一旁,已拟出了状纸。
笔停,就交给了崔侍郎过目。
这钟馗不愧有状元之才,崔侍郎看这状纸之上,不仅条理清楚,脉络明细,连文笔也老道精炼。
“尔等既已认罪,那便签字画押!”
审核一遍无误后,崔侍郎就把状纸递给了一旁的崔家门人。
后者见状,忙把状纸摊到地上,以便让严县令、文师爷、彭茂昌等人画押。
不多时,签字画押完毕,状纸又交给了崔侍郎。
“现今堂下众人,关押至大牢,择日宣判!”
“剥去严文兆县令身份,但蓝田县不可一日无主,新上任未到之前,改由杜平担任。”
收好状纸后,崔侍郎望向下方众人,沉声说道。
想着严文兆入狱,蓝田县令不能空缺,就心思一动,安排给了杜平。
再怎么说,后者也是进士出身,担任一县之长,还是绰绰有余。
崔侍郎说的太快,杜平本想拒绝,但已经迟了,当下只能苦笑一声。
“退堂!”
此案审完,外边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那崔侍郎再拍惊堂木,宣道。
很快,就有人将严文兆、彭茂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