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他转念一想,忙道:
“真人采气食霞,炼丹养性,怎会行功走岔,命不久矣?真人还是不要与末将玩笑才好……”
通玄真人说的话,可把裴晤吓住了。
他急等着送通玄真人回京,好与陛下交旨。
但通玄真人说他性命垂危,这未免也太扯了?
裴晤只当是通玄真人推诿之言。
并不怎么相信。
毕竟,裴晤可从一些小道消息获悉,眼前这老道乃是昔日大唐洞箫广济天师的师弟!
岂会平白无故死去?
“我辈修士,想得道成仙,要避三灾,躲五衰,老道本就资质愚笨,纵拜得良师,奈何朽木难雕,实属奈何?”
张果老重重一叹,眸子已然灰败了几分。
“这……”
裴晤一呆。
听通玄真人此话,他似乎觉得有些道理。
但圣旨难违。
裴晤怔了一二,才对张果老哄骗言道:
“真人,长安之中有通胤几位真人在,不妨咱们先到了长安再说。”
“万一通胤几位真人,能有良方相救,真人定再可炼炁固元,问道修行。”
裴晤的职责只是把张果老带回长安。
至于他到了长安之后,能不能为太后救治,就不关他的事了。
是以,裴晤不管坑蒙拐骗也好,还是言巧语也罢,要想尽办法,让张果老答应前去长安。
裴晤态度坚决,张果老本想蒙混过去,怕不成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依道:
“就依裴将军之意。”
“老道知晓皇命难违,就跟你们走一趟。”
“多谢真人体谅!”
裴晤心中一喜,感动极了,忙谢道。
裴晤本想马上出发,但回头一看,自家那些弟兄们,一个个昼夜兼程,早就满脸疲惫。
适才又在此喊了一通,浑身压根没剩多少气力了。
一旁县令,见裴晤杵了一下,眸光望向这些将士多有关照之意。
他心思一转,起了结交之心。
裴家可是大姓。
这裴将军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虎贲卫中郎将,明显是陛下面前红人。
此番,他顺利寻到通玄真人,回到长安,势必可得圣上赞誉。
若能替他美言几句,自己仕途说不定可以更进一步。
一念及此,他憨笑一声,说道:
“裴将军,你们一路寻真人到此,辛苦了。”
“眼下,既然真人愿意随你们入京,不妨在此地歇息一晚再走。”
怕裴晤不答应,他又补充了句:
“实不相瞒,下官早已命人备好了酒席,为诸位接风洗尘!”
裴晤是大家子弟,人情练达,处事自然也是圆滑。
他听出了县令的奉承之意,没有拒绝。
就对张果老言道:
“还望真人体恤末将手下这些士兵,在此歇息一晚,明早再走。”
“无妨。”
“裴将军看着办就是。”张果老笑了笑,并不在意。
他本就在盘算,如何在去往长安的路上脱身。
多留一晚,就多些时间思量。
“多谢真人。”
裴晤拱手谢了声。
就招呼手下,让那县令带路回城。
……
……
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县令、县丞等一帮之人,就客客气气把裴晤等人送出了城。
在此县歇息了一夜,裴晤被那县令招待的舒舒服服,自然也记住了此人。
邝中业、复州人氏。
开元七年进士。
曾在京为官过,只因曾抨击权贵,遭人记恨,才被贬来了此地。
按照裴晤所想,来时他从长安赶赴登真山,费了五日。
眼下,折返回去,应该要快上些。
说不定,四日半就可抵达长安。
然而,事与愿违。
之前张果老说他命不久矣,裴晤只当后者是玩笑之言。
谁知,他居然来真的!
跟着使团
到了
这下,裴晤吓坏了,赶紧命将士们在娲女庙驻扎下来
而他自己则背起张果老的尸首,拿到庙里,收殓好了。
“将军,这可怎么办?”
“想不到,通玄真人竟真的死了?”
这时,一副将掩鼻走了过来,问道。
裴晤面有愁容:
“唉……”
他无奈摇了摇头,道:
“此事,我也不知该如何去办?”
“再说,真人身死,到底是真是假,还不得定论!”
“看来今日只得此落脚了。”
“伱速命人前去收拾收拾。”
“是,将军!”
那副将答道。
说完,就退了下去,指挥一行人去拾些木材来,要不然夜里冷。
张果老的突然暴毙,令裴晤难以置信。
他心底不安,不知张果老究竟是用法术骗了自己等人,还是真如他所言,因行功出了差池,导致丹田破损,性命垂危。
可眼下,他这般毫无生息的趟在地上,裴晤也是没辙。
他在庙里四处闲逛了一圈,见这尊庙立有神像长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