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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跪在地上,焚香祷告了一阵。
裴晤只求张果老赶紧醒来,哪怕真的要死,也得到了长安再咽气。
如今,接人到了半道上,直接亡故了。
裴晤要是回京交旨,圣上肯定会觉得自己办事不利,难以中用。
他这般惴惴不安焚香了一阵,等走出了寺庙,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好在将士们已升起了篝火,并不觉得冷。
只是,通玄真人骤然暴毙,让所有人眼前似布满了阴云,心情郁苦。
裴晤和将士们吃了干粮,轮番守夜。
休息前,他目光朝庙里望了眼,希望先前的祷告有效,张果老可以醒来。
然而,事与愿违。
张果老的尸首,就那般冰冷冷的躺在地上,月色垂下来的霜白,照在身上,哪还有什么生机。
在此捱了一夜。
隔日天亮,裴晤醒来之后,率先又望了一眼张果老。
只不过,当他走近时,一下子双目失彩,彻底呆若木鸡起来。
地上,张果老的尸首已几乎化作了白骨,只留下一件氅衣蔽体。
这下,裴晤彻底绝望了!
谁能想到,这通玄真人竟真的死了!
这修道未免也太凶险了!
动则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山间晨曦将起,茫茫光影穿林而来,似金屑橘落,带来暖意。
将士们一个个逐渐醒了过来。
这时,裴晤走到庙门外,失魂落魄望了大家一眼,语气肃穆道:
“真人已死,我等抬着他的尸首入京交差吧!”
“将军……”一旁副将闻言,急道。
眼下,太后病重,甚至京城起了薨崩之言。
此时抬个尸首回去,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他们是在诅咒太后!
“本将心里有数,你们照做就是。”
裴晤道。
言罢。
副将默不作声,只得应下。
……
……
三日之后,裴晤等人返回了长安。
同时也带来了一具尸首。
不!
是骨灰!
张果老的尸首还没有扛住他们进城,就已彻底风化成粉末了。
裴晤一人入皇宫,向圣上交旨。
他并不敢说把张果老的骨灰带来了,当然唐皇若是追问,他肯定得有个交待!
……
……
长安。
皇宫。
唐皇听到裴晤的汇报,险些惊掉了下巴,大吃一惊道:
“那通玄真人,真的死了?”
“他不是道家真人,国师师弟吗?”
回过神,唐皇语气一沉,责声又问:
“裴晤,朕问你,你可曾看清楚了!”
裴晤一下子跪倒在地,言之凿凿道:
“启禀陛下,微臣与数十位将士,亲眼望见张果老摔在驴下,一命呜呼,当晚就身子发臭,翌日醒来,更成了枯骨!”
“臣若隐瞒,便凌迟而死!”
见状,唐皇这才相信,未几他一下子瘫坐在龙椅上,口中喃喃:
“死了,竟死了……”
裴晤跪在地上,不敢看陛下。
望陛下不再问罪,他本想抬起头来,劝陛下请钦天监的监正大人出手占卜一下,验证那张果老之死到底是真是假?
可当他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圣上早已离开了。
对此,裴晤怅然良久,无力一叹。
暗忖此番前去宣召通玄真人入京,来去奔波,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平白无故让圣上失望一场,丢了圣心。
事实上。
张果老究竟是生还是死,已无关紧要了。
唐皇在意的是张果老能不能救太后。
结果显而易见,通玄真人半路身死,溘然长逝,不可能再入宫救治太后了。
哪怕他还活着,怕也不怎么情愿。
与其大费周章让他死而复生,倒不如在母后床前多尽一尽孝心。
再说张果老的骨灰,裴晤带来了长安,却并无用处。
他也不能就此扔了。
只能托人送去了淳和仙府通胤真人的手里。
通胤真人收到通玄真人的骨灰时,很是诧异。
那张果老乃洞箫广济天师韩湘子的师弟,为太上一脉,怎会轻而易举就直接暴毙?
但转念一想,他就释然了。
陛下要请通玄真人炼制仙丹,为太后续命一事,通胤真人多多少少也听说了。
在其看来,太后命数已尽。
那通玄真人哪怕是太上一脉的门徒,也不敢行此逆天之举?
故而,只好以假死避了这麻烦事!
起初,通胤真人对这坛骨灰尚且存疑,怀疑是张果老随意找来具尸首李代桃僵,没成想他略一感知,其内真的是张果老的肉身!
当下,通胤真人愣住了,咂舌不已道:
“张道友也还真拼,不知用了何等术法,让自己身死亡故?”
但有一点,通胤真人明白,张果老肯定没死!
左右想不通,通胤真人干脆就把张果老的骨灰,放在淳和仙府所供奉的三清神像香案上。
大约过了三日。
通胤真人在仙府打坐时,忽听得一道清脆的瓷裂之声响起,不多时整个仙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