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杨山文提出希望他以后一直留在公司,希望他和杨敏协手把他一手创办的半生事业经营下去。 杨山文在他答应后很爽快地给他转让了仅次于杨敏的股份份额,杨敏也一步步给他下放了足够的实权,当时的他只觉得自己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秉着一口气坚持下去,却没想过他们这样的举动透着怎样的信任。 直到他今天见到谢科平——一个快要死了都在计算着自己的财产的人。 他既不愿意把自己辛苦十几年打拼下来的家产交给半路陪他走来的妻子和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也不愿意轻易交给有自己血脉却不随自己姓的亲生儿子,他想保全自己的家产不被分割,以自己的姓氏流传下去,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只是工具人。 机关算尽,却唯独没有算到自己寿命将尽。 “今天谢科平把他的公司和主要房产都给了我,他老婆和继女拿了一栋别墅一套平层。” 宋舟发着愣,听到他这话想了想,没吭声。 “你这是什么反应?”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宋舟想象不出来他刚刚那句话里到底提到了多少钱,也不知道这样的分配他是否高兴。 陈孚想了想,兀自笑了一下,手捏了捏宋舟的耳垂,“不用说什么,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只答应了他会把公司好好做下去,其他任何条件都没同意。” “他提了什么条件?”宋舟隐约有一些猜想。 “……没什么。” 陈孚揽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走吧,我约了婚纱设计师,现在还有时间,去见见。” “啊?” “啊什么,你结婚不穿婚纱?” “是要定制吗?” “嗯。” 宋舟有些踟蹰,看看这别墅,再想想那戒指,她真的,根本就结不起这婚。 “犯什么怵呢,你不要忘了你未来老公即将继承一家市值过亿的公司。” “……” 回到车上,宋舟见陈孚心情不错,问出那个她早就想问的问题:“你今天见了他,还恨他吗?” 陈孚停下发动车子的动作,想了想道:“我不恨他,我没有恨过他,我只是……失望,对他失望,很失望。” “今天见了他。”陈孚语气沉下去,缓了缓,“觉得他很可怜,也看清楚了他原来一直就是这样,会失望不过是因为我自己把关于父亲的意象加在了他身上,跟他无关。” “不是给你的生命提供了一颗精子的人就一定是你的父亲,我们要看清这个事实,看清了,就不会失望,也不会再恨。” “你要向我学习,听见没?” 宋舟笑着翻了个白眼,“自恋狂。” 陈孚抓住她的脑袋挼一把,将她带到自己跟前,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谢谢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