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镇上听到消息,说是城里出大事了。”
疏图和行云对视一眼,便赶紧问发生何事了。
“听人说,昨夜太子为救太子妃劫了大狱,皇后同太子一起起兵造反,陛下派人围剿了一夜,最后逼得太子自杀了。”
疏图一个哆嗦,行云赶紧扶疏图坐下来。老头老太太也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这怎么可能,皇后和太子怎么可能造反?”老头依旧不敢相信。
“我也不信啊,但据说告示都出了,太子谋反是坐实了,如今正在全城捉拿太子余党。”儿子说道。
“难道都没有人为太子去想陛下求情吗,那可是太子啊?”老太太痛心疾首道。
“听说昨日在仙霞宫门口,除了皇后、太傅、长公主、朝臣亲王,还有庶民、诸生、郎吏以上有上千人乞求陛下网开一面,放太子一条生路,陛下一概不见。皇后心下一横,将自己的亲卫悉数送到昭明馆助太子,然后自刎于宫门口了。”
老头叹息道:“叶皇后乃是叶大将军的妹妹,自然有将门风范,为太子做到如此境地,也是令人敬佩。”
“听说昨夜为了护住太子,太子身边的随从都被射成筛子一般,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完好了。太子也受了重伤,太子妃也死了,太子公主自知无法存活,干脆关了宫门,点燃了昭明馆,很多人都陪太子一起活生生烧死了,那叫一个惨啊。”
“皇后和太子一家是多好的人啊,怎么就这般不得善终呢。”
“如今陛下只剩下豫王一个儿子,这太子之位,终究还是归了豫王。”
“这大雒的天下,莫非最终还是归南康了?真是天道轮回啊。”
老太太一直在抹眼泪,疏图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行云托白家儿子再去城里打探一番,顺便帮忙买一辆简单的马车。白家儿子拿了行云的钱,赶紧应下来准备进城去了。
“咦,这还不到十月,怎么就下雪了?”白家儿子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向天空。
其他人也都出来看向天空,一片片雪花正在慢慢飘落下来。
--------------------------------
夜里,疏图一直抱着无忧坐在黑暗中。
“无忧怎么办?”行云在黑暗中小声问道。
疏图一直沉默着。
“在昭明馆的灰烬中没有找到孩子的尸首,人们怀疑皇孙不在昭明馆中,陛下已经发了告示,四处搜寻皇孙和太子一党余孽。这里离上邑这么近,怕是很快也会有人搜过来,我们明日一早便走吧。”行云说道。
疏图依旧沉默着。
“陛下昭告天下说太子谋反,他一定不会放过所有与太子有关的人,不仅是无忧,我们也不会被放过的。”行云继续说道。
“我们是可以逃回居偌,无忧怎么办?”
依旧是沉默。
“你好歹说点什么,让我知道你有何打算。”行云有些焦急道。
“兄长可还记得我们刚来上邑时的情形?”疏图终于开口说道。
“历历在目。”
“那个时候,我们小心翼翼地与人保持距离,只求全身而退,故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但他们,都是至情至性的好人……”
“所以,连兄长也做不到对吧?”
“嗯。”
“兄长还想念她吗?”
“我第一次有些高兴她早早离开了。”
“最终我们还是大梦一场。”
“但梦中曾有这样的一群人,也不枉我们的一生了。”
又是一阵沉默。
“你说,仲衍,连翼他们被射成筛子,太子在火中被烧死,他们都一定很疼吧。”疏图强忍悲伤说着,眼泪却无声地决堤了。
“那是他们所遵循的道,能为自己的信念殉道,也没有遗憾了。”行云哽咽道,“换成我们,我们也一样。”
“我一闭上眼睛,仲衍就入梦来了,他同我说,让我等他。我一直在想,若他知道我是乌陌,他会恨我骗了他而与我割袍断义吗?”
“人死不能复生,他也不会知道你是乌陌。”
“话虽如此,却又忍不住会去想,若他还活着,该有多好,就算一生都不再见他,但我知道他在哪里,我便很安心。”
“如今说这些无益于事,我们还是要往前看,要早做打算的。”
------------------------------------
无忧从睡梦中惊醒,又开始哭了起来,嘴里叫着母亲,疏图怕吵着主人一家人,赶紧打起精神来拼命安抚,行云点亮松灯,无忧看着昏暗灯光下的疏图的脸,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兄长,我决定了,我要带无忧回居偌。”
“这怎么可能……”
“若我们不带他走,我们能将他留给谁?谁又能护他平安?我只知太子太子妃将他托付于我,那我必拼上性命,护他平安长大。”
“但他的身份……”
“日后,他便是我的儿子了,我不是疏图,也不是乌陌,只是居偌一个普通的妇人。”
“可是,他会长大的,在那种地方,他迟早会问起他的身世,你怎么瞒得住一辈子?”
“或许,等他长大后,我会将这里的一切告知于他,他来决定他要过怎样的人生吧。”
“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行云打开敦临临别前给的包袱,打开盒子,里面正是此前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