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曾经见过的“赵素履印”以及无忧的身份文书,旁边还有几个其他的假的身份文书,男女身份都有,想来敦临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家人从此隐姓埋名浪迹天涯。
“这些正好我们也用得上。”行云似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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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同疏图辞别了白家上了马车,一路向北狂奔而去。
在马车里,乌陌已经换上了女人的装扮,紧紧抱着无忧。窗外,时不时飘进来一丝雪花。
“无忧,你的父母,还有所有爱你的人,都来送你了。”
乌陌握住无忧的小手,伸出手去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很快融化在无忧的小手中,无忧咯咯地笑起来。
乌陌也伸出手去接住一片小雪花。
“敦临,轻寒,如果你们在天有灵,那就赐予我力量,护佑无忧平安顺遂。”
“仲衍,如果你也在天有灵,那你便等我吧,终有一日,我们会在天上再相见。”
无忧的病其实没有完全好,而且为了躲避官兵,一路也是风餐露宿,天气也越来越冷,导致无忧病情便一直反反复复。乌陌和行云原本是想快些走,但此情形下也只得放慢行程,走走停停。等到一夫关的时候,已经是年末了。
乌陌同行云在一夫城里找了一处饭馆准备好好吃一顿,吃完这顿,还要在城里买骆驼和一路上要的许多东西,然后再出关。
“母亲,母亲。”无忧口齿清晰地叫着乌陌,也不知从哪里一天开始,乌陌也已经习惯了去回应无忧这样的称呼。
“你们这一家子是要去哪里?”饭馆的伙计同行云闲聊道。
“我们来走亲戚。”行云很平静地说道。乌陌换了女装,一路上所有人已经把他们当成一家,他们早已习惯这样的称呼。
伙计眼见行云无心闲聊的神色,便很知趣地下去了。
乌陌小声同无忧说话,突然听得旁边有人聊天说起上邑的事,乌陌和无忧便赶紧竖起耳朵。
“你们听说没,仙妃怀孕了,陛下又大赦天下,说不再搜捕太子余党了。”一人说道。
“不再搜捕又如何,太子一支根本都没什么人活下来了吧。”有人说道。
另一人说道:“太子之事咱们就不再提了,不过,陛下那般年纪,据说身体也不好,怎么可能让仙妃怀孕,这怕不是龙种吧。”
又是一阵哄笑声,有人便制止道:“此话不可乱讲,是要掉脑袋的。”
“怕什么,此处天高皇帝远,难不成陛下还跑到这里来捉了我们不成。”
“捉我们去正好去瞧瞧仙妃是怎样的天仙人儿,把陛下迷得六亲不认,连皇后太子皇孙都被逼死了。”
乌陌和行云对视一眼,此前落霞专宠多年夜夜笙歌也没有怀孕,偏偏此时突然就怀孕了,按他们那伙人的手段,怕也是疑点重重。更何况此前落霞的做派并不清白,这个孩子,的确也未必就是陛下的。
“太子都已经去世这么久了,听说朝中大臣们劝陛下早些立豫王为太子,但陛下一直没有下文,显然陛下并不想立豫王。如今仙妃怀孕,这太子之位,搞不好,怕是又有变数了。”
“豫王又怎会让到手的鸭子飞了,仙妃这孩子,还未必生得出来了。”
乌陌心中惊觉自己离开上邑不过数月,竟然好多事情都已经失去了警惕心,方才这些人虽是胡诌,但说的也不无道理。
作为陛下唯一的儿子,元亨的太子之位志在必得,也没有任何竞争对手。但如今落霞突然怀孕,若是个皇子,那元亨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对手。以元亨的个性,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而落霞又岂会坐以待毙。
真是天道轮回。
乌陌看着眼前乖乖吃东西的无忧,不由得一阵心疼,原本无忧才是这未来之主啊。
不管谁做这大雒太子,谁做未来的天子,这一切,已经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吃完东西,乌陌抱着无忧出门准备去买东西了,无忧不肯坐马车,要在街上看稀奇,乌陌便牵着无忧在街上慢慢走着,行云赶着马车走在一旁。
看着一夫城里人来人往的景象,乌陌又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进一夫城,第一次见到卓尔,见到元亨,甚至见到褚却之和黎敬德时的情形,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有如大梦一场醒来,然后所有人再黯然离去。
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乌陌扭头去看,一队人马正飞奔出城,为首的不正是元亨吗?行云早已拉乌陌躲在了马车旁,看元亨一队人在前,后面是浩浩荡荡的家眷的车队,想来黎苏和若厉应该都在里面。
这个时间,这样的队伍,按照往年惯例,他们应该是赶着去上邑过年。只是不知今年的上邑宫中,会是怎样的情形。
乌陌死死地盯着元亨一行远去的背影,行云拉了一下乌陌。
乌陌叹了一口气,把无忧抱得更紧了。
就此放下吧,从此各有归途,冷暖不念。
乌陌和行云终于离开大雒,踏上了回居偌的漫漫长路。
“母亲。”无忧开心地叫着乌陌。
“无忧,日后,你便做一个居偌城里最平凡的孩子了,你觉得可好?”乌陌对无忧说道。
无忧呵呵地笑了起来。
做孩童真好,不过数月时间,无忧已经全然忘记了过往的人和事,他的人生中,未来皆是欢愉。
也罢,就当从前没有故事,从此不念过往。
路过南迟时,乌陌和行云在南迟的一个小客栈中歇了一晚,与当年经过南迟不同的是,如今的南迟城又重建了起来,因为城外有驻军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