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还是不打了,我怕梦醒了……”
而四周,所有前来观礼的世家高层,都悚然失声。
闻人景玄,上官策,顾守言三个家主,饶是活了数百年,经历了不知多少大风大浪,此时也都心神剧震。
真的有人,能在四大宗的嘴里,硬生生咬下这一口肥肉?
不,不是咬了肥肉,而是直接吞了四大宗,以碾压的姿态,得了阵道的第一……
……
道场之上的大厅。
所有考官面面相觑,彼此都能清晰看到,各自脸上的震惊和错愕。
片刻后,有人摇头叹道:
“当真是……活见鬼了……”
“难以置信……”
“乾学州界,天才如云,但我如今才算知道,到底什么才叫真正的天才。”
“大开眼界……”
“筑基中期啊,这还是人么……”
“筑基中期的阵道魁首啊……”
有人惊叹,“果然,这世间真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都会发生……”
便是天枢阁出身,身为阵法大师的文大师,此时都有些失神,说不出话来。
众人一边聊着,一边吃惊。
忽而有个考官道:
“这孩子,怎么还坐在那?”
众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已经获胜的墨画,仍旧安然坐在原地,神色漠然,一动不动。
他猜自己应该是赢了。
但他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论阵大会,规矩也不是太清楚,也不知道,还要不要比其他的内容。
万一还没比完,他退场了,考官判他输了怎么办?
荀老先生叮嘱了他很多事,但恰恰就没告诉他,万一要是赢了,得了第一,之后该怎么办?
所以他就在等,等考官宣布结束。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身匪夷所思的阵法造诣,还有现在这一脸冷漠的神情,对旁人造成了多大的压力,以至于引其了一定程度的“误会”。
以致于考官们,开始窃窃私语:
“赢了,还不过来,什么意思?”
历年来,获得阵道第一的弟子,无一不是满心欢喜,荣幸之至地到这大厅来,接受主考官的封奖。
现在他不上来,难道要考官下去?
这不合礼仪。
“他不会是……觉得没画过瘾,还想继续画下去吧?”有考官道。
“不会吧……竟如此自视甚高?”
“这等天骄,心性必异于常人,有什么难以捉摸的念头,都在情理之中。”
“妖孽之人,本就心思古怪,难以常理度之。”
“那要不要……继续考他?”
一众考官面面相觑,最后不由看向了主考官文大师。
文大师看着墨画,目露思索,而后缓缓开口道:
“论阵虽是弟子之间的比试,但其本义,不是要争强斗狠,胜过其他子弟。”
“而是要将自己,将阵法上的难题,当做终生的对手。”
“不断克服困难,超越自己,攀登阵法的高峰。”
“因此,真正的阵法大比,不是比别人强,而是要比自己强。”
“这论阵大会,只要有一个弟子还在考,那论阵就不算结束。”
一众考官心生感慨,纷纷点头道:“文大师所言甚是。”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考!”
“我倒要看看,这小子从十六纹,画到十九纹,一直画到现在,还能再画多少副阵法?他的神识,还真能是铁打的不成?”
“不错,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即便是再天资惊人的天才,也该要明白这个道理,否则将来必然走不远……”
“那就继续考他。”
“好!”
于是论阵继续,考官继续发题。
只不过这次大比的弟子,只有墨画一人。
围观的修士,纷纷神情错愕。
“不是比完了么?怎么还在考?”
“制度变了?这是加赛?”
“不知道……”
众人不明就里,但也只能这样,稀里糊涂地看下去。
墨画也有些意外。
他也以为,自己已经画完了,结果发现竟然还有。
不过来者不拒。
既然还有阵法,他继续画下去便是。
荀老先生说过,其他的不要管,一直画,画到最后就好。
而他最擅长的,就是画阵法了。
于是墨画一副接着一副,继续画了下去。
论阵大会,就以这种有些古怪的形式,继续了下去。
而很快,考官们脸色就变了。
墨画还能画,他还在画!
这些十九纹阵法,已经几乎涵盖了,宗门传承的大部分阵法类型,难度也几乎到顶了,可墨画还是能分毫不差,游刃有余地画出来。
若非这里是乾学州界,是论道山,在场又有那么多真人大能的眼睛盯着。
他们几乎都要以为,这是魔道的哪位洞虚之上的“老怪物”,夺舍了一个小弟子的肉身,前来论道大会滋事的了……
但显然不是。
这个小少年,虽然跟个“怪物”一样,但其气息清正,确确实实是个正经的修士。
而此时,他还在一板一眼,认认真真画着阵法。
三副十九纹阵法,就这样又被他画完了。
而看样子,墨画还能继续画下去。
一众考官神色凝重。
四大宗的弟子落败了,现在这天才的压力,不知不觉,就给到了他们这些考官身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这样,不出意外,但又几乎让人难以预料地,墨画一副接着一副,一直画到了最后的“封顶”阵法。
这下,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封顶封顶,顾名思义,是用来“封顶”的,这妖孽般的小子,总不可能,把顶也给掀了吧……
所有的考官,都看向文大师,等着文大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