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有空调,且常闭门,相对而言还好,但堂屋里就很难规避了。餐馆里一旦防范措施不到位就很容易出现蝇虫扎堆的现象,看着就很倒胃口。
“我们这种小作坊,夏天最讨厌的就是蝇虫。城桥路这边树木多,蚊虫也罢了,这种很小的蝇子难捕捉,也很讨厌。”
梁晚头也不抬调着色,“帅哥别说话了,影响面部肌肉走向的。来,初初给你哥放点音乐呗,省得他太无聊了。”
宋文初噗嗤一笑,乖乖照做了。
到了万众瞩目的画画日,师傅和徒弟们纷纷旁观。宋文钟按照要求摇着蒲扇坐在马扎上,仿佛尊艺术品供人观摩,心情难得复杂。
还是没忍住,他问了句:“所以为什么要摆这个姿势?”
梁晚抬眼看了下,随即垂眸继续勾勒,随口说,“因为好看呀。”
难得的生活气。
宋文钟和宋文初是一个气质类型的,仙气飘飘,即使蹲厨房里也难抵骨子里注定好的气质。
但当沉入俗世,他却又能奇异的融合。无论是坐在八仙桌后扒饭,还是坐在马扎上啃瓜,亦或是蹲在地上择菜,是奇妙的不一样的感觉。
相比之下,宋文初就要显得更“高雅”些。即使是身处喧哗嘈杂之地,她散发出来的气韵也和旁人不同。可能是芭蕾让她脱胎换骨,那份昂首优雅的气质刻在骨子里。
对于画下高贵气质下的他,梁晚更想记录平凡普通的他。随意地坐在马扎上摇着蒲扇,淡淡的看过来,就足够了。
勾笔时抬头,不出意外对上他的视线。照例冷静的观察着,却突然走神想到了第一次见面。他坐在石阶上,垫着报纸,吃着酥油饼,她可能会擦肩而过数百次却不会低头看他。却因为香味蛊惑去搭讪,他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瞳孔,很干净,很舒服的感觉。也很反差。
她摆摆脑袋,先忘记先忘记。
作品很漂亮,线条流畅,工笔写实,他淡漠的表情,随意搭着膝盖,摇着旧蒲扇,说不上来的违和,却又意外的和谐。
宋文初绞尽脑汁找词语描绘,最后扯到了江湖隐士身上:“很像那种武侠剧里,很厉害的高手,因为一些原因隐居在外,但是那种气质、那种感觉保留着,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哎呀这幅真好看,我要拍照发朋友圈!”
梁晚笑着不说话,宋文钟倒是摸着下巴蹲着看,最后说:“原来我是这种表情…”
小波小黄小房众人都很心动,纷纷向梁晚询问一幅多少钱嘞。她保证有时间给大家画,钱就不必了,不过一定在走之前给大家都画上一幅,毕竟画一次还挺耗时。
不料下午空闲期,小波他们就去御街那块的咖啡馆给梁晚带了三袋咖啡豆回来,应该是之前看梁晚买过,以表心意。梁晚推脱不过,笑着收下,师傅们闻讯赶来,怒敲他们脑袋,居然买礼物不说一声。在宋文初的旁观建议下快递了份冰淇淋蛋糕送给梁晚——导致晚上宋文钟做了很好吃的炒鲜虾她没肚子吃了。
宋文钟叹气:“真是可惜了。”
梁晚捧着只有两颗米的碗附和:“是的是的,给我留点明天吃吧。”
他故意皱眉:“过夜了味道会变差的吧?”
她巴巴看着:“没关系我不嫌弃的,它已经足够好吃了。”
宋文钟又叹口气,拿了个碗给她拨了大半碗,盖上保鲜膜放冰箱了。
梁晚这才放下碗美滋滋走了。
宋文初盯着只剩四分之一的炒鲜虾,思索可能这就是命运让她少吃点吧,晚晚姐为自己的减肥大业做出了巨大牺牲啊。
梁晚在外面散步,久违地感受到弥漫而上的幸福。
如果说画画是她的职业,那从这份职业中,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捕捉灵感,记录美感,尽力呈现出她心中的物象。那么纯粹的快乐是相对难得的,因为她的工作是面对自然风光、高屋建瓴,风和阳光送不来欣赏,她也只能自得其乐于画板颜料间。
现在的生活,像是难得回到了当时在学校、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称不上无忧无虑,却是身心自在。游走于山水,浸于自然风光,她与画笔为伴,独立的能力、丰富的见闻充实着她,支撑她行走;回来有热腾腾的饭菜和欢乐的笑声,自己的作品能让他人感受到喜悦,也有足够的休息时间,适宜的环境,放松的心情。
好像就差一个并肩的人了。
她看着肩畔,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有如此境遇已是难得,不该奢求什么的。
路上在麦当劳买了个圆滚滚的甜筒,边啃边走,很快就到蔡记门口。
已经熄了大堂灯,只剩厨房的灯还亮着,从外面看起来幽幽暗暗的,像是有精怪缠绕,古朴的红木安静着。梁晚悄悄推开大门,在厨房门口探头。宋文钟安静地收着厨余垃圾,梁晚看了会,觉得他有点凄凉,于是主动开口:“你还没走呀?”
宋文钟居然没被她吓到,让她有点惊讶。于是开门走进去,正大光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他。
“收拾完就差不多了。”宋文钟耸耸肩,伸了个懒腰,揉揉肩颈,坐久了有些僵硬,“今天有点晚,客人喝了点酒。”
她了然的点点头,又问他,“那吃雪糕吗,我请客。”
宋文钟笑:“你应该刚吃完一个吧?”
梁晚惊:“你怎么知道?”
“猜的。”
“你好厉害!”
宋文钟去扔垃圾,梁晚帮他关灯锁门,他还没回来,她站在门口树下数叶子。繁密茂盛,星光点点,月亮挂在天际,风有点热,她不喜欢,拂了拂脖颈后的碎发。她想一会吃哪个雪糕好呢,冰砖很久没吃了诶,蓝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