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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3 / 3)

……”

尹菱狐疑地盯着儿子:“你莫不是为了躲我的宴,故意弄得如此吧?”

到底是当娘的了解儿子的脾气秉性,知道他心里憋着坏,可这次当真是冤枉,他不过小小地顺水推舟罢了,周沉璧撩着眼皮看房顶,当爹的见状难得帮着解了围。

“夫人莫多心,咱们这就叫大夫来,给他开服药吃了,很快便能下去……”

周沉璧闻言惊得瞪大了眼。

那他不是白遭了一回罪?可不能太快下去!

周沉璧正在挖空心思想对策,胡定匆匆跑进来道:“回君侯、小君侯,巡检司的人来报,六珈山那狼有踪迹了。”

周沉璧瞬间振奋了精神,潦草地拱了拱手:“二位大人,容小的先行告退了,公事要紧!”话音未落,已经脚底抹油,溜了。

尹菱朝门外扬声叫他先去看大夫,听他含糊应了一声,面上忧色不退:“今日宴请的几家都有正当婚嫁年纪的女儿,黄家姑娘和钱家姑娘的生辰也合那老道所批,原想着叫他们年轻人聚聚,快快定下一个……这孩子总不放在心上,万一姑娘说了人家,再去哪里寻这样合适的?夫君,这可如何是好啊?”

“夫人莫急,”周阙和声劝慰,“这不离他十九岁生辰还有半年吗?我瞧也不必让他相看了,你拿主意吧,到时为夫便是捆,也要捆着他拜了堂!”

周沉璧不知爹娘一番计较,自顾走得畅快,出了故梅院,拿臂弯夹住胡定的后颈,拖着朝前走。

“好小子!何时学得这般懂事了?算你来的及时,救了爷爷一命!”

胡定被他拖得踉踉跄跄,憋得满脸通红:“松开……松开,小的说得是……是真的,那狼真有踪迹了!”

周沉璧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你他娘的……不早放!”说着拔腿便跑。

两日后,过午不多时。

周沉璧骑着马,悠闲地穿过了庞城西门。

胡定落后他一步,抬眼瞧了瞧天色,拍马赶到他身旁,问:“公子,咱们是回府,还是上绿衣洲?”周沉璧心里思忖着,也不知阿娘的宴散了没有,府里又什么状况,他还没拿定主意,胡定又道,“眼看要下雨了,还是紧赶着吧!”

话音刚落,一滴水落在周沉璧额上。

真下雨了。

“胡定你这个乌鸦嘴……”

周沉璧瞪他一眼,却没有加快马速,仍是松挽着缰绳,悠闲前行。

“小的也是为公子着想,瞧您这一身狼狈,再被雨水浇一浇,还能有人样?”

前日到六珈山时,巡检司的差役们正在与狼对峙,那狼被捕兽夹伤了腿,却丝毫不受影响,数十人围攻多时,还是让它给跑了。

周沉璧怒不可遏,命差役们举着火把搜山,寻了整整一日夜,最后在北坡一处洞穴里堵住了它。周沉璧一箭直射狼腹,痛得那畜生大吼一声,飞扑上来将他掀倒在地。

一人一狼在泥地里缠斗半晌,最终周沉璧被狼抓伤了侧颈,狼却被他的剑削掉了前腿,然后数十人一拥而上,将那畜生杀了个透。

差事办完,周沉璧心情甚好,也不怪胡定拿他打趣。不经意抬眼扫视街面,这一扫不打紧,倒叫他看出一丝不同寻常来。

“胡定,街上的人,是不是都在看爷?”

“公子,您哪回打街上过,不是引得众人探看?”

“啧,”周沉璧瞥见胡定翻白眼,拿脚踹他小腿肚子,“你给爷好好看!”

才开始掉雨点,小贩们也不急着收摊,各家铺子里仍是人来人往,乍一看并无异状,非要说有什么,便是往来之人看到周沉璧,总要拿眼睛上下打量一番,再与结伴同行的人窃窃私语几句。

往常这般做的,大多是妙龄女郎,如今……怎么还有爷们家?

虽说他此刻衣裳不洁,颈侧还有伤痕,却也不至于被如此指指点点吧?那感觉,好像他们看的不是小君侯,而是一只真猴子。

胡定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忽听身边人吩咐:“你去,寻个人问问。”只得认命地去了。

周沉璧继续拍马前行,拐过前面一个弯,到了明前街上。

这么会儿功夫,雨下得越来越紧了,行人纷纷小跑着找地方躲雨,不知怎的,周沉璧脑中闪过一个身影,与此同时,斜前方一块牌匾跃入眼帘,匾上六个大字:一枝春胭脂铺。

嘿!

周沉璧勒紧缰绳,在胭脂铺门前停了下来。

视线尽头,那小娘子站在柜台后,一手拨弄着算盘,另一手拿笔写写画画,水蓝色衫子衬着一截皓腕,低眉垂首之间,细颈瓷瓶里的一朵嫩黄栀子仿佛插在了她的鬓边。

久不读诗书的小君侯脑中无端闯入一句词:揉蓝衫子杏黄裙,独倚玉阑无语、点檀唇[1]。

周沉璧望着柜台后的人出神,未察觉到胡定靠近。

胡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霎时了然的神色:“公子,又看迷了?”

周沉璧一惊,转头看见胡定,举起马鞭作势要抽他。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柜台后的人。

阮茵抬起头,朝外看来。

仿佛心有所感一般,周沉璧恰好往里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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