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的角度去观察,就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兵仙并没有逃离“人”的范畴,若是没有充足的营养,也养不出强健的体魄和一颗匹配军事奇才的大脑。
如今的少年韩信营养不良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什么问题。
除此之外,稚唯还想起一件事。
“你与你母亲的生活环境是同样的,或许能从你身上找到她病弱的原因。”
韩信闻言,毫不犹豫地伸出两只手。
“来吧。”
稚唯见他一副“随你割/腕”“想割哪只割哪只”的样子,顿时哭笑不得。
“你放松就好,没什么危险。”
是吗?
韩信有些好奇。
他曾经见过巫医治病,有的是要放血,有的是用稀奇古怪的汁水在病人身体上画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图案。
夏女医会怎么做呢?
韩信准备认真观摩,然后就眼看着对方将他的手调整成掌心朝上,再将自己的手指搭放在他的腕部,或轻或重按压,感受那里的搏动。
之后,半天没有动静。
又过了几息,便皱着眉让他换另一只手,重复刚才的举动。
韩信从认真到茫然:“……”
这样就能得知什么?
难道说,这才是夏女医的奇异之处?
用这种触摸的方式能够看到其他人的身体内部???
嘶……
细思极恐。
〈29〉
得知稚唯在跟韩家的少年郎沟通病情,夏无且便没去打扰,与蒙恬和王离一起亲眼见证了韩母借助秧马在水田插秧、拔秧的效率之高。
三位各司其职的大秦朝臣心里,只有一个不约而同的想法。
推广,必须推广,马上推广!
这就去信给王上吧!
而空旷的水田没有遮蔽物,韩家人的举止行为很快吸引来附近的人家,于是这场快乐又迅速演变成了全体农户的快乐。
等夏翁提着一条鲫鱼和刘季说说笑笑走到水田这里准备叫稚唯等人回家吃饭的时候,就在猝不及防之下,“呼啦”被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夏老兄你不厚道呀!有这种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
“夏老丈!咱能不能烦请你替我家打造这个什么什么马啊?”
“夏翁……”
“夏家阿叔……”
“夏老弟……”
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竭尽所能传达同一个意思。
——夏翁你看看我们啊!!!
听得夏翁懵逼而头脑嗡鸣,想要寻求帮助,发现刘季早就见识不妙滑出了包围圈,正隔着人头攒动对他讪笑。
夏翁:“?”
滑不溜手!你是属泥鳅的吗!
等终于听清楚乡亲们的诉求,夏翁心里就是一咯噔。
秧马?什么秧马?秧什么马?
是不是阿唯你又做什么了?!
下次能不能提前通告一下大父!
夏翁满心复杂不能表露,只能含糊回道:“这东西不难做,在家里自己造几个就好了呀!况且咱县里会木工活的不少……单找老夫,我一个人要做到什么时候?”
“!!!”
四围人群蓦然肃静。
夏翁可算松了口气。
韩老丈笑着代大家征询意见:“听老兄的意思,是允许咱们自己在家做这秧马?”
夏翁淡定道:“嗯。”
周围瞬时响起压抑的欢呼声。
等夏翁好不容易送走热情的乡亲们,两只手已是一边一个竹篮,里面塞满了农副产品,将他钓的那条鲫鱼差点压死。
刘季又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嬉笑着替他提竹篮,调侃道:“如今夏翁可是县城里最受喜欢的人。”
“嗐,不过是侥幸这一次。”
夏翁一摆手,看似宠辱不惊,很有墨家大师的风范。
“但他们说的秧马又是什么?”刘季表示疑惑,“不是指新的舂米器具吧?”
夏翁木着脸:“……”
好问题,他也想知道。
知道内情的蒙恬、王离和夏无且皆忍俊不禁,给他们指了指正在水田里辛勤辅助劳作的“摇摇马”。
夏翁、刘季:“!”
原来这也是农具吗!
可摇摇车变秧马没有经过任何改造啊!
并不怎么了解夏稚唯的刘季只感觉夏家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而想明白的夏翁狠狠叹了口气,不得不背起这口来自女孙的、沉重而光荣的“锅”。
“正午已至,”王离看看天色,转开话题,“该回了吧?”
刘季暂且放下探寻的念头,提起竹篮里的肥美鲫鱼,主动请缨道:“借夏翁的收获,几位等下可要赏脸试一试季制生脍的手艺!”
夏翁笑骂:“那你可别浪费老夫的鱼。”
随即让他们先走,他去寻稚唯。
树荫下。
稚唯越是给韩信把脉,眉头越是紧皱。
怎么说呢,有这种情况倒是情理之中,但她怎么才发现?真是不应该。
韩信略显紧张地问:“怎么了?我患病了?”
“与其说是患病,”稚唯顿了一下,反问他们家的饮食图谱,“你与阿母是不是经常吃生食?比如鱼、蚌之类的。”
韩信点头道:“这样可以省下薪柴。”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