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考第一的是梁西檐，吊车尾的是栗昭。
也因而，栗昭一般都不爱让梁西檐和她妈凑一块，因为但凡他们一起出现，她就少不了一顿唠叨。
但人家想拜访许久未见的长辈，也没有不让见的道理。
栗昭下了车，把车门关上。
慢吞吞跟在梁西檐后头，也不知道他步子怎么就能迈那么宽，腿是吃激素长的吗？
等等！
腿？
腿!
栗昭想起自己下午刚在微信和黄女士造谣过的内容，又看一眼梁西檐完好无损的腿。
“等一下！”她连忙拉住他。
梁西檐转头，感知到手腕被她抓着，捏得还挺紧。
他扬眉，无声问她：你有事儿？
栗昭拽着他，小声商量：“要不，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怎么？”
栗昭脑袋一热，胡诌：“我爸妈都睡了。”
他似乎是被她这个说辞笑到，按亮手机屏：“现在才九点。”
“九点怎么了？”栗昭别过眼，避开他的目光，硬着头皮道，“我爸妈就，就最近比较养生。”
“是吗？”梁西檐弯了点腰，视线跟她齐平，他眯了眯眼，“该不会是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栗昭被他这样审视，心更虚了，她干脆直起腰杆：“我能打什么鬼主意，我爸妈明天还要赶早班高铁回乌川，早点睡不是应该的吗！”
她说话时，一双眼睛里睁得圆圆的，嗓门也大，明明是心虚的谎言，还真给她说得有几分理直气壮。
梁西檐轻笑一声，懒得拆穿她：“行吧。”
像是解开什么穴道，栗昭瞬间放松下来，推着他往前走：“那你快回去吧！”
连拖带拽地把人塞进驾驶座后，她“咣当”一声甩上了车门。
可笔直地站在路边当了两分钟的礼仪小姐，也没见他有要动的意思。栗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敲他车窗。
玻璃很快降下来，栗昭俯身问他：“你还不走吗？”
梁西檐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方向盘：“我想先歇会儿。”
“……”
还歇什么？
栗昭吸口气，笑得很勉强：“在这歇多不方便，又没被子又没床的。你回家去歇啊，洗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地躺下，多爽。”
梁西檐没接话，只安静注视着她，把人都快看毛了：“你说得有点道理。”
“是吧！”栗昭再接再厉，“走吧，你快走吧。”
“可是……”
梁西檐原本还想逗逗她，但他刚开口，她脸色瞬间就多云转阴。
在他面前，她总是这样，什么情绪都藏不住。
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弄得他仿佛见不得人。
梁西檐抬头，对上她恳切的一双眼。
算了。
他掉转话头：“那我回家了？”
“嗯嗯！”栗昭狂点头，“路上小心！”
梁西檐失笑，终于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把这尊大佛彻底送走，栗昭长长地松了气。
紧接着就是懊恼。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什么叫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弥补。
这就是！
她按了按太阳穴，疲倦地回家。到楼下时，她把包从肩上扯下来，习惯性地去摸里头的钥匙。
手刚伸进去，人就愣了下。
她碰到了什么触感柔软的东西，捏一捏，还有点弹。
栗昭把它掏出来。
在皎洁月光下，白色的绒毛折射着晶莹的光泽。
栗昭抿着唇，笑声却从鼻腔溢出来。
她揪了揪它的耳朵。
拽拽的、神气的、兔子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