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是上位者自以为是的妄想。所谓人心似水,恣肆汪洋,岂是外物可以约束。一味追求绝对依附,易牙杀子之风,难道就是幸事?”
场面有刹那静凝,是叉猡出言打破。
“什么牙,什么沙子?”
“哼,”撼天阙面色不耐地冲着苍越孤鸣挥了挥手,“叫你的人下去多认几个字,少出来丢人现眼。”
而苍越孤鸣犹然不肯放弃。
“主人,各族之间的争执,无减更增,也越加激烈,现下的边境守军已然陷入一片混乱。总有一天会全面爆发。这样下去,只会让敌军有机可趁,联盟土崩瓦解。”
“哦,监视边境?这是谁的令。何时开始你可以这样自作主张了?”撼天阙周遭真气压力暴走,威慑之意显而易见。但苍越孤鸣并非退让,坦然相对。
“监视边境,是我的命令。”
“怎样?你觉得自己已经够强,想要取代我吗!”
“苍狼只是担忧。”
“哼,仍是愚蠢。苗疆部族长期累积的恩怨,不是一两句话便能化解冲突。你的王族亲卫也来自各个部族,应当最为清楚。”
“如果不能化解冲突,无法统御各部的苗疆,怎能强盛?”
“那你就去阻止啊。既然你这么有心,那我就让你去解决。你想带多少人去都可以,甚至从此回不来也随便你,你要另找势力帮你复国,杀我泄愤也由你,我等着看你的本事。看没有撼天阙的一群狗,要怎么赢?或许就听信这只老鼠的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奸巧。”他话音未落,抬手劈断碗口粗的铁链,竟如翻折枯枝般轻易,“滚吧。”
拂袖而去。
“王族亲卫誓死追随,只要王子一声令下,我们可以立刻杀进王府,诛杀竞日孤鸣。再回军取下撼天阙的首级。如此一来,苗疆就回到王子的统御了。”叉猡愤然不平道,她这样说着抻了一把身侧之人,“随云远,你说是不是这样!”
后者抬眼看向苍越孤鸣的一双湛蓝之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却是答向苍狼,“叉猡侍主至诚,想法还是比较乐观。”
苍越孤鸣闻言却是一笑,炫丽如春雪般转瞬消融,令随云远微微一愣。
“军人直率,你这样绕弯子说话,她听不明白。”
“王子?”叉猡疑惑。
“叉猡,随我前往前线边境安抚部族,其余亲卫留在龙虎山待命。云远,你也来。”苍越孤鸣果断下令道。
苗疆内战前线边境,同为西苗联军的魈族与乱云崖,刀兵相见,分别对峙,气氛剑拔弩张,械斗一触即发。
“两族恩怨,今日一战了结!”
“来呀!恁爹怕你?”
“都住手!”苍越孤鸣恰此时突入双方阵前,双手高举试图制止争端,“你们若不想死,现在马上收兵。”
“这不是苍狼吗?”乱云崖中首先有人认出了他。
“放肆!”紧随苍越孤鸣身侧的叉猡一点就着,骨镖顺势握在手,随时都能发动攻击,“直呼王子名讳,你是不要命了吗!”
然而对方丝毫不为所惧,反是得意洋洋地出言不逊,“恁爹也不是吓大的。什么王子,现在不过是天阙大王的一条狗,凭什么管咱们的事情?”
叉猡怒目上前一步,却被苍越孤鸣先行拦阻。
“此时内斗,只会便宜了竞日孤鸣。为了大局,你们应该化干戈为玉帛,为了共同的利益,一致抗敌。”
魈族此时反倒与乱云崖同声气,“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天阙大王都没讲什么。一只小狗,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狂吠?”
“找死——”
“叉猡。我们是来排解纷争,不是制造纷争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出手。这是命令。”苍越孤鸣坚持道。
“但是,王子……”
随云远亦轻轻拍在叉猡青筋暴起的手背,“苍狼王子是可靠之人。我想你不会连这点子嘛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吧。别忘了岁无偿是因何事领罚。”
“大家先冷静,就算过去有所恩怨,现在大家是同伴,理应好好相处,这样相互恶斗,毫无益处。”苍越孤鸣进一步劝解道。
他说得真诚至极,只是魈族并不领情。
“笑死人,你们王族过去何曾将我们视作同伴。那个貂玉青,是王族的近卫吧,在西苗扯着苗王的虎皮,抢牛羊抢妹仔,杀害族民,骑在咱们头上拉屎。那个时候,怎么不见你们王族说是同伴!”
“这,此事我并不——”
“貂玉青已经死了。”随云远提高声线,打断苍越孤鸣,以内劲扩散传导,音色中正而响彻,“他勾结竞日孤鸣,谋逆犯上,其罪当诛。苍狼王子早就亲赴军营,了结此事。诸位英雄,切不可听信流言。”
“那畜生当真死了?”乱云崖之中有人高声质问道。
“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此事人尽皆知,我何必骗你?”随云远坦然答道。
“呸!死得好,老天早该收他!”魈族军士唾骂一声,却又狠狠瞪了一眼苍越孤鸣,“看到你就想要吐,真是使人火大。连打架的心情都没了,走啦走啦。”
乱云崖也附声另日再战。双方人马一时间退了干净,只剩下苍狼三人站在原地。
“唉。”苍越孤鸣不免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到底应该怎样做,才能让他们摒除成见,团结一心呢?”
“王子……”叉猡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不是已经做到第一步,成功阻止了两族械斗吗?”随云远跟进劝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此事不能心急。但是竞日孤鸣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叉猡,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