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治愈。
他的出现,治愈了她的一生。
一丛野草后,侯鸿又用指头碾死一只蚊子,他挠挠被叮咬得满腿的红包,苦着脸道:“他们还要多久啊?你说要不咱们跳出去吓他们一下?”
“你闭嘴……”
田园捂着嘴呜呜地哭,尼玛,太感人了……
侯鸿敢怒不敢言,心中咆哮,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明明是他们先来的!
待会儿靳礼泽非得跪在地上,给他磕三个响头喊爷爷。他俩在那儿拍纯爱电影,留他和田园在这儿喂蚊子,生活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为他负重前行!
以后他出来约会,一定要记得带防蚊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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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一望无际的南方水田中,耕牛在田里慢慢犁着地,其中一亩水田里,有三个人正在弯腰插秧。
但只要仔细看的话,其中两人与其说是在插秧,不如说是在水田里玩耍。
只有那第三个人,高挽着裤脚,穿着长靴,头顶戴着一顶草帽,裤腿上溅得全是泥点子,连背后的衬衫也湿了一大片。
他弯着腰,将一束秧苗插进田里,刚直起腰想要擦汗,一条柳叶鞭就不由分说抽过来。
向老爷子坐在田埂上,跷着腿抽烟斗,凶恶得像个压榨长工的地主老财:“插好点!你看看你插的这叫么子秧咯?连基线都对不直!歪歪扭扭的!”
“……”
“你看么子看?还不给老子做事!”
靳礼泽擦擦额头上的汗,面无表情:“您孙女来了。”
老爷子吓得立马扭头,田埂上一眼望到头,根本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王八盖子的,你还学会扯谎了!”
他丢了面子,抬起手就要一鞭子抽过去,忽然听见耳边一声喊。
“爷爷!”
从另一个方向来送饭的小花顾不得脚下路难走,提着菜篮一路飞奔而来,吓得靳礼泽心尖都发颤,赶紧大喊:“慢点慢点!别摔了!”
小花一路有惊无险地跑到他们面前,小脸板着,对爷爷用方言说:“嗲嗲,不是讲了不要打他吗?他脸上被你打的伤都还没好!”
“冇打……”刚才还强硬的向老爷子到了孙女面前,气势顿时矮了一截,弱弱辩解,“就是轻轻摸了他一哈……”
靳礼泽不动声色地将草帽摘了,露出上次被他打的还没好全的伤痕。
向老爷子:“……”
小花看了就来气,将菜篮放在地上,喊了后面的侯鸿和田园一声:“吃饭了!”
那两个人听到吃饭就过来了,小花先端起一碗饭,往上面夹了不少菜,还加了一只大鸡腿,递给靳礼泽。
“哥哥,吃饭。那个鱼你慢点吃,里面刺多。”
“我先洗个手。”
水田旁边就有清水沟,靳礼泽在那里洗了手,走过来接了饭就吃。
事实证明,体力劳动是最好消耗热量的活动,而人一饿了什么都吃的下。插了几天秧,他挑食的毛病都好了很多,给什么吃什么。
一旁的向老爷子翻遍整个菜篮,也没找到第四碗饭,忍不住问孙女:“我的呢?”
“你回家去吃。”小花没好气地说。
“……”
老爷子背着手惆怅地走了。
等他一走,田园和侯鸿开始纷纷告状。
“小花你终于来了!我看了一上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嗲嗲他完全是在压榨少爷啊,比解放前的地主还可怕!你看少爷那小脸晒得,都红了!”
“就是!你看我们好好一个市草,被整得都像一棵野草了!那汗跟黄豆粒一样,直往下流啊。太不是人了……我不是说嗲嗲不是人啊,我是说这个世道!”
小花也是越看越心疼,替靳礼泽额擦掉额头上的汗,看着他被晒红的皮肤,更是一阵难受。
“哥哥,要不你别种了吧,我爷爷他是开玩笑的。”
“不,”靳礼泽扒完最后一口饭,断然否决,“我要给他插完这一亩田,然后来娶你。”
“……”
听到这话的田园和侯鸿默默地别开了脸,端着饭碗识时务地走开了。
小花很无奈:“这话你还真信啊……”
前不久,向老爷子明确提出他不接受靳礼泽,一个连种田都不会的孙女婿,他不要。
靳礼泽当时反问了他一句,如果他学会种田了呢?
向老爷子以为他讲大话,笑得阴阳怪气,说马上就是插晚稻的季节了,他要是能将家里那一亩仅剩的水田插满,就把小花嫁给她。
靳礼泽说,那您可别反悔。
然后,就演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小花明白,爷爷这几天故意折磨靳礼泽,就是折磨给她看的,好让她心疼看不下去,从而劝他停下来。
可没想到她是心疼了,靳礼泽却不肯放弃了。
小花就不明白了,这一听就是在开玩笑的赌气话,像哥哥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听不出来呢?他又是那么地爱干净,人还很懒散,平时跑个步都怨声载道的人,这一阵愣是起早贪黑地来种田,没有一句抱怨。
小花终于忍不住说:“我会嫁给你的,不管爷爷同不同意。”
靳礼泽笑了,靠在她肩上说:“老头子听了要气死了。”
小花尽量坐直,好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一边诚实地说:“他生气我也没办法,其实他就是骗人的,你还当真。”
靳礼泽闭上眼睛,握住她的手:“他骗不骗人不要紧,他想看的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