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胭红的晚霞。
李翥珏转身一瞧,三四个道门打扮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此。
为首的老道着一青灰色的道袍,头簪一鹿角状檀木簪,手持念珠,身形如松柏般立在地上,正吩咐着自己眼前的年轻道士去屋内查看一番。
随后他走上前来拱手道:“公子好剑法,贫道今日开眼了。”
李翥珏看着这个鹤发童颜且笑眯眯的道长,拱手回了礼,还未张口,那蜷缩在一旁的妖人肚子上忽然现出一张鬼婴的脸,脱离了妖人的身体,咆哮着便化作黑雾涌向李翥珏。
他还未及反应,一名青年女冠反手便飞出一面铜镜,鬼婴在镜芒中不断极速冲击着。
女冠见状,抬手运起道门秘术,足踏八卦步,口中念念有词。镜芒应声又强三分。
就在鬼婴即将消散之刻,妖人忽然全身战栗起来,随即化作一团黑雾冲向铜镜,与那鬼婴完全融在一起。
“这是孤注一掷的意思?”旁边一持袋道士语气轻快地问道。
李翥珏此时突然发现其他道士竟都只是站在屋前袖手旁观,并没有打算帮忙的样子。
“明明是负隅顽抗!”女冠艰难地回了一句,她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了。
“道长,是否需要在下将之斩杀?”李翥珏不解为何他人冷眼旁观,只怕是他师门规矩,便试探着问道。
“这位公子,你连人和妖都分不清,只管躲开便是了。”语毕,女冠身旁狂风大作,李翥珏清楚地看到有一白虎从其胸口奔出,冲进镜中将黑雾尽数吞噬,随后又跃至身后道士手中,将黑雾散入一鹤纹青底袋内。
此时却听得咔嚓两声,女冠面前的铜镜在空中碎作四瓣,跌落地上成了齑粉,白虎亦回归原处。
女冠此时已收了神通,趾高气扬地走到了老道长身边。
“多谢各位道长倾力相救,在下感激不尽。”李翥珏见妖人已被收服,拭掉额头上的冷汗,连忙走到老道长面前称谢。
“感激不尽?那就赔我仙镜来。”女冠略带鄙夷地盯着李翥珏。
“揽清,降妖除魔乃你我之本职,你怎可......”先前使拂尘的道士已从屋内步出,见到自己的师弟向他人索要财物,正欲制止,谁知竟被师父抢了先。
“贫道玉州鹤云观主持苍元散人是也,敢问公子尊名?”
李翥珏见这苍元虽是须发尽白,却仍是精神矍铄,手下弟子亦身怀绝技,不似野山歪道,大抵是前辈高人,便不自觉地谦逊起来。
“不敢不敢,晚生李翥珏,见过苍元道长。”
苍元将四处闲逛的徒弟们喊来,一一向李翥珏介绍。手持乾坤袋的大徒弟登羽、拂尘随身的三徒弟明虚、以及适才大显神通的五徒弟揽清。除揽清外,其余二人都与李翥珏互道幸会。
凌烟此刻凑上前来,轻轻咬了咬李翥珏宽大的衣袖,并抬起了自己的前腿,急切地呜咽着。
李翥珏此时忽然记起他爱驹的伤腿了,连忙向苍元问道:“苍元道长,晚生的马将才被那妖人所伤,我见伤口处有黑烟缠绕,不知现下能解否?”
苍元闻言便抬起马蹄仔细查看,伤口出血不多,却仍有隐隐黑烟冒出。
老道长捋了捋胡须,轻轻笑道:“你这孽瘿,倒是狡猾。”随后指掐仙诀,掌内绽出金芒,凌烟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极速恢复着,直到完好如初。
“李公子不必担心,你这马儿又能日行千里了。”苍元拍了拍凌烟,马儿欢快地蹭了蹭苍元的脸颊,嘴里发出呼噜声,并再次朝李翥珏抛去不屑的眼神。它绒绒的毛惹得苍元哈哈大笑。
李翥珏也为自己因惊吓而手足无措的样子感到惭愧,也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贫道见李公子文质彬彬,手上剑招虽未至炉火纯青,却也是极具风格,敢问可是绛州知府大人门下弟子?”苍元抚摸着凌烟的脑袋问道。
“晚生是李知府内侄,剑法乃家父所授。”李翥珏没有多想,只是如实回答。
苍元听了这话,心中欢喜,拨弄着手里的念珠,开始盘算着如何将这青年收归自己门中。
“哎呀,贫道这一路行来数闻人言,绛州李贤卿,碧州李藏武。知府大人固然是家喻户晓的文武全才,其兄长则更是前朝大名鼎鼎的武界奇葩,想必令尊便是这剑术奇才藏武先生了。”
“道长赞缪了,家父已是归田赋闲之人,不敢在道长面前称奇。”李翥珏照着父亲平日的教诲谦虚道。
苍元轻笑了两声,“适才我徒弟向李公子讨要赔偿,虽不合门规,但那太虚镜实属我道门极品法器,如今为救公子而作灰消散,我等回转便不好交代,如今这......”
还未等苍元说完,李翥珏已然猜中他的心思,便赶忙答道:“各位道长舍命救我,晚生自当奉侍诸位恩人。然我随身之物确实无多,还请各位随我至家中,亦可稍作整顿,并待晚生尽心报偿道长之大恩。”
“如此,便有劳了。请。”
李翥珏牵着凌烟,引着一群道士便缓缓出发了。临行前他发现那茅屋与花架已然是破败不堪,早已没了人居的迹象,感到有些后怕。
“师兄,师父今日怎么这般行为,怕是不妥吧?”明虚在登羽身后小声嘀咕着。
登羽笑道:“我也不明白,不过师父他准是有自己的理由,且瞧着吧。”
揽清倒是不在乎,她早就感到无聊了,先前瞅着师父和这个木脑袋闲话扯个没完,便自顾自地围着茅屋转,不是掐一把花便是揪一撮凌烟的毛,尽管明虚时刻拦着,她仍是自得其乐,如今换个地方消遣倒也不错。
“哥,你躲后面跟大师兄嘀咕什么呢?”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