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向苍元求道：“道长，小的知道自己命贱，比不得登羽道长，可公子他是万不能有闪失的。道长您心善，还是叫我们两个去到登羽道长身边伺候吧。”语毕，只剩下笃笃的磕头声。
“胡闹！你们两个退下！”李老爷伸手去拽莬蘅和茗芜，可这两兄弟却执意跪地不起。他只好又喊来邬恒，一手一个将俩孩子提走。
李翥珏此刻拄剑立起身来，他本就苍白的脸因恐惧和自责而今已经如纸一般了。
只见他缓缓走到苍元面前，苦笑了一声道：“有什么不能闪失的。登羽道长如今因我而逝，合该拿了我的性命相抵。”
“不行！”李夫人高喊着跑上前来，赶紧将儿子拉到身后。“道长你刚也说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没了孩子，我老太婆也是活不成了。这样吧，我们家以后每年都去你们道观里捐善款，给各位天君、菩萨塑金身，差人去做杂役，道长你看行不行？”
“哪有道观里的神仙是金身的？你娘俩先回屋去。”李老爷想将自己留下独对苍元，谁料被其抢先阻止。
“且慢。这金身嘛，我道门也是有的。不过银钱这等世俗之物，怎可与我这前途无量的徒儿相比？”
揽清也朝着李夫人吐了吐舌头。
李夫人一听苍元松了口，赶忙问道：“依道长的意思是？”
苍元手中念珠飞转，两眼直盯着李翥珏。“那得要李公子屈尊到我观里做十年仆役了。”
李老爷一看，这老道还是打的自己儿子的主意，当即呵道：“不可能！刚才的情况诸位都看到了，场面如此混乱，我儿只是失了手，并非有意出剑。若要细论起来，双方都有责任。”
“哦？那是谁先制造的混乱场面呢？李公子原是为挡刀而失了手，这点我无从否认，可是敢问大人，刀从何来？”
对方亦反唇相讥道：“那我也请问苍元道长，你若真是那山中清净修者，如何一见我面便声声叫着大人？若非早就探知老夫乃前朝将领，想必你也不用如此费心了。老夫虽不清楚道长欲借我之名行何诡事，然尔等这般心思，叫我怎能眼睁睁送儿入虎口呢？”
苍元冷笑道：“闻名不如见面，李大人不愧是万军统帅。贫道确有门徒在御前行走，但诡事二字确实严重了。我等来碧州本就为除妖，遇到李公子实属意外。我见公子英姿勃发，气质甚是不凡。想到他此后如若泯然众人，便甚感惋惜，故而一时兴起才想将我道法传授与他。可万万没想到，竟是被大人当做江湖术士，甚至折损了我之得意弟子。可叹，可悲啊。”苍元说罢，便转过身去，仰天长叹。
明虚在旁边听了半天，总算是闹明白师父的目的了。他眼见双方即将步入僵局，赶忙上前说道：“师父，弟子对此有一拙见。”
“讲。”
“此事撇开当事者甚为不妥，何不问问李公子的意见呢？”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甘愿十年为仆。”李翥珏当即做出了回应。
“珏儿，你要是走了，叫娘怎么活啊？”李夫人的眼角渗出了滴滴珠泪。
“娘，苍元道长失了爱徒，他又何尝不是心如刀割？若是儿连自己的责任都担不起，二十年圣贤书岂不是白读了？记得加冠之时，叔父曾告诫我，做人要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如此方为君子。若我今日畏苦畏难，退缩逃避，长辈的教诲何在？我李家的颜面何存？而我又有何脸面苟活于世呢？”李翥珏的脸色平静里带有一丝的惆怅，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也不知道这十年光阴，是否真的能弥补一个老师父的悲伤。
“珏儿，爹前面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
“你一定要如此选择吗？”
“我心意已决。只是面对爹娘，儿实在惨愧。”
“再问一遍，你定是要随他们离开，去玉州那蛮荒之地？”
“是。父母之恩，待儿归来再报。”
“为父再问一遍，你真，真的......”低哑的哽咽声挡住了万千的心绪，他只能极力保持着冷静。
李翥珏闻声，双膝落尘，轻唤了一声“爹”，随后便伏在了地上。
李老爷连道两声“好”，双拳紧握，微阖双眼。
“珏儿这是去做仆役，好什么？”李夫人不住地抽泣着。
李老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狠声道：“那各位便即刻出发吧，我这里不留夜客。”
“什么？孩子从下午回来还没吃饭呢，好歹早上再走啊！”
“都出去！”李老爷用力地挥了下手，转身便匆匆离开了。
“爹！”李翥珏急促地对着那孤独的背影唤了一声。可前方远离的脚步比他还要急促。
“没事儿啊，你在这等着，娘去给你拿些衣物盘缠。”说罢，李夫人便匆匆向屋内走去。
李翥珏的目光随母亲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走廊的尽头，转了个弯就淹没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向苍元道：“不知贵门丧葬是何规矩？若是须带回安葬，明早待店子都开张了，我便去街上为登羽道长选一副棺材。”
“不必麻烦。明虚，登羽交给你了。”苍元眼眸低垂，好似是累了。说罢便席地打坐，转他的念珠去了。
明虚和揽清帮登羽清理了面部，待他心口全然归于寂静，便将之携上肩头。
此时，李夫人带着莬蘅抱了几个包裹慌忙跑来。
“这个蓝布包是衣服和鞋子，这个黄布包是路上的盘缠，这个红布包是干粮。还有这个小的，装的药丸呐针线呐，你缠腰上，以后病了自己记得吃药，衣服破了要补上，知道吧？”
李翥珏的眼眸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