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许久还麻烦她做饭,他觉得自己此时一定跟包里那些送不出的废物一样碍眼。 “你下午还忙吧?要不我就不打扰你了?谢谢你的午餐,非常好吃。等你放假回国,我做东千万要赏脸。” 时润清听他这就要走,赶忙洗手擦干,抬眼一看时间,一眨眼竟然已经五点多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估摸着不久许敬微就要回来了。 “行,你住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直接去机场回京城,这次不是出差,你也忙,总是打扰你过意不去,不如回去上班。” “没事,我送你吧,还有别的行李的话可以叫司机送去。” 时润清陪着一起往门口走去。 周寄榆本该推拒,可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跟时润清单独相处了,他舍不得拒绝,浑浑噩噩地跟着时润清下楼。 两人坐定点火暖车,时润清心情颇好地在手机里翻翻找找,挑个快乐的歌单。 突然车身一抖,往前蹦了二十多公分,惊醒了少年情怀总是诗的周寄榆。 他连忙回头看,后车打着转向灯,要往外开。 时润清把手机挂好,眼皮朝后视镜一掀,“等他先开走吧。” 她镇定地打火,把车又往前移了一些,给后车让出位置顺利泊出,自己也借着空间丝滑上路。 时润清跟着音乐不着调地瞎哼哼,副驾驶的男人安静地看着窗外。 等红绿灯的时候,周寄榆看到一个年轻女人前撞后撞推推搡搡地把自己的车挤进狭窄的车位,缠满翘边胶带的保险杠终是承受不住掉了下来,她低骂一声“rde”,面无表情地打开后备箱随手一扔。 时润清一脸见怪不怪,稀松平常。转头瞅周寄榆,终于发现了他肉眼可见的消沉。 周寄榆自然消沉。 他坐了一整夜的飞机,精心打扮了自己,兴冲冲地等了四个小时,结果不仅绞尽脑汁准备的“王炸”礼物被拒收,甚至先前死乞白赖送出去的都被退回了。 吃了姑娘的饭,坐了姑娘的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他过生日呢! 他在时润清面前一次都没支棱起来过,现在只能灰溜溜地打道回府,眼睛盯着窗外,没脸见人。 非常支棱的时润清原本很高兴,周寄榆远道而来给她过生日,她本就十分惊喜,或者说,其实见到他就让她十分欢喜。 更不要说他奉上一字千金的厚礼和承诺,她是个俗人,也明悉如今的社会规则早已不讲求什么“礼轻情意重”,而是奉行“爱用钱衡量”的游戏规则,她不感动都显得不知好歹,拒绝更是恩将仇报。 东西她没要,可她真切感受到起码是当下,自己在周寄榆心中举足轻重的分量。 很讽刺,这分量确实是用她不想要的金钱来称重的。 不过她也不管这该死的逻辑,反正很开心就是了。 她一开心就得意忘形,忘了管周寄榆开不开心。等到她终于注意到身边的男人乌云压顶,忧伤得像是一只要被拉去医院的大狗狗。 是被拒绝所以沮丧吗? 这不是她的本意,况且,他就该是开开心心的。 周寄榆后脑勺对着她,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他的手很大,血管遒劲,在学校,在竞赛场、在商界……都能翻云覆雨。 恣意张扬、活力四射的快乐小王子才该是他,不该是这般畏首畏尾的沉默。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她PUA了呢。 出了市区,车流渐少,时润清打破沉默。 “我下周要拍个香水广告。”她飞速瞟了一眼周寄榆,男人闻言果然转头看她,她补充道,“本来是跟Loen一起搭档。” 然后就瞄到周寄榆好不容易转回的头又缓缓转向了窗外。 突然,他又气鼓鼓地扭回来,恶狠狠地说:“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不至于不至于,仇没那么大。”时润清轻笑,“我还没说完呢。上次在洛杉矶我们聊了聊,我蹭他的顶流名气,他搭我的顶奢广告。” 周寄榆听懂了,她在和他解释,她和Loen的交易。 “呐,来巴黎后,我接受了伯乐的提携,这几年我的名字就一直跟他的绑在了一起,这次又想走捷径,代价就是被媒体咬了一个月。” 她自嘲地笑了,“谢谢你过来陪我过生日,我真的很开心。也谢谢你的礼物,不过,我们是……老同学,我们的关系不该变成这样。” 周寄榆眼睛又亮了,他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我们的关系?我们什么关系!?” “谁知道算什么关系呢。” 时润清轻飘飘地回答,“不过无论如何,总不该是老板和员工、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吧,你说呢?” 她的语气依旧清冷平和,落到周寄榆耳朵里却像是被当头棒喝。 “是我考虑不周,办了坏事。” 他心中隐隐的一丝怨怼消散,剩下彻头彻尾的后悔和无所适从。常规方法走不通,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你道什么歉?为了那个无底线的合同?”时润清不解,“这天底下还有白送钱的人道歉的道理?” “不是,我不该用……” 时润清打断,“我相信你没有别的意思。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