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青年杀手走近你，把你拂在脸颊上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去，这份亲昵让你有些不自在，偏了偏头。
“你是故意的，对吗？”伊尔迷的指尖有些冷，语气听不出悲喜，“你明明知道我不会防备你。”
你稳住呼吸，手指掐着掌心。
冷静，冷静。
“我很高兴。”他说。
跟着他的话去思考会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于是你答非所问：“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我很高兴，因为你学会利用人心了，这是明智的选择。”伊尔迷的语气变得轻快，“你很聪明，加以引导的话，会和我越来越像的。”
你抬眸看他：“我和你毫无相似之处。”你咬了咬嘴唇，“跟你相像也完全不会令我高兴。”
“你错了，这是你的潜意识的选择。”他微微倾身，无神的猫眼与你对视，“而你的错误是至今没能意识到这不是巧合。”
你的脚灌了铅似的，终于无可避免地陷入了茫然且无力的自证陷阱中：“不是的。”
伊尔迷道：“就是这样。”
你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反驳。
伊尔迷摊手：“想想你的念能力吧，它是人本能天赋秉性的体现，你操控情感，因为你本就擅长利用人心。”
他摸了摸你的头发，轻声道：“趋利避害是人性的本能，你不必愧疚，我也绝不会因此责备你。”
你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像浸了水的海绵，沉重潮湿地闷住口鼻，你几乎喘不过气来。
离开揍敌客家之后，每次看到月亮，你都会想起伊尔迷·揍敌客。
你的确在防备和利用他，你抗拒伊尔迷的强大，又在落难时不得不依靠他的强大。
而他对你流露出的情感，让内疚的藤蔓攀上你的心脏。
“你不该辜负温克尔家族对你的培养。”他的语气带了点朽木难雕的遗憾，“你本可以成为出色的继承人。”
这句话将你瞬间拉回了现实，所有旖旎的、隐秘的歉疚，都碎成了齑粉。
你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逐渐找回自己的感觉：“对啊。”
伊尔迷皱起眉头。
你真诚表示：“我就是很菜啊，你第一天才知道吗？”
“……”
你微笑：“我要美美摆烂，世界是留给你这样的精英的，你加油，祝你前程似锦。”
你越过他准备离开，伊尔迷伸出手，要去抓你的手腕——
“有事吗？”
有人挡在了你和伊尔迷中间。
你第一次为库洛洛的出现感到由衷幸福：“你怎么过来了。”
库洛洛手上还提着外卖箱子：“人手不够，帮忙送外卖。”
伊尔迷没有理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蜘蛛头子，他转向你，居高临下地：“看清形势吧，跟我回去。”
你往库洛洛身后躲了躲，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让伊尔迷脸上罕见地带了一点不悦的神色。
“要看清形势的是你，揍敌客先生。”强者撂狠话的语气像唠嗑一样寻常，库洛洛从容道，“你要从我身边带走我的人吗？”
如前面所言，你比较菜，只能感觉到两个人似乎都释放出了强大的念压，让你觉得有窒息般的压迫感。
日光缓慢地移动着，就在你盘算着失忆的库洛洛打不过伊尔迷该怎么办的时候，青年杀手后退了一步，他的长发在风中微动，一半面容隐在阴影里。
“你会回来的。”伊尔迷平静地下了结论，路口亮起绿灯，人潮涌过来，他的身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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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在天台上找到了坐着发呆的你。
日光把你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你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个笑：“刚才的事，谢谢你啊。”
库洛洛坐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陪你安静地晒着太阳。
你把头埋在膝盖，过了很久才闷声道：“你还记得以前我在流星街的时候吗？我那时候……和现在一样吗？”
尽管最后你勉强挣脱出了伊尔迷的话术陷阱，但他一定也察觉了从哪个方面去刺激你是有效的。
权柄和荣耀无法诱惑你，弱小和躺平也不能侮辱你。
但你害怕变成他那样的人。
一般人的控制欲让人想起病态的父母，孩子每天吃穿用度都要事无巨细在掌握之中，看了什么书，见了什么人，今天为什么没主动打电话……
但伊尔迷·揍敌客不同，他对那些细枝末节并不十分在意。他想要培养你，教导你，将来也不介意慷慨放手给你自由，可那时你举手投足受到他的影响，思想习惯沾染他的气味，逃到天涯海角，即便化成了灰，灵魂都残留着他的烙印。
“抬起头。”你听见库洛洛的声音柔和，“看着我。”
库洛洛伸出手，用他的额头轻轻抵住你的，绷带粗糙的触感传过来，你闻见他身上柠檬和柚子的味道——那是你们一起去超市挑的洗发水。
“你和谁在一起，并不代表你就会成为那样的人。”他的语气沉稳笃定，“你是你自己。”
“可我动摇了。”你喃喃道，“凭他几句话就……”
“你的恐惧和抗拒足以说明你在凭自己的心意做出选择。”他眸中映出你苍白的面孔，“软弱和迷惘都是人生的常态，但你在选择时的果断和勇气，也是你重要的一部分。”
你垂眸不语，半晌，轻声道：“你每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会遇见麻烦，丢过味觉，丢过视觉，又没了记忆……即便如此，你也依然觉得，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