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条胳膊,灼急道:“……他该不会是叫轩辕的人捉去了?”
流月沉着脸道:“我那两个下属也不见了。”
段明皓道:“若是落到轩辕手里,还好说。”
“怎么——”薛子游怔住,“这帝女城里还有第三拨人?”
段明皓目光往屋外短促一闪,流月领会,不情不愿地掐了个手诀,锁死了房门。段明皓这才道:“我到此处第一天,便被人盯上了。我怀疑是聆玉阁的人。”
流月哼了声,“我估计轩辕门那帮蠢货也不值当你出手防备。”
这句话无意中夸了段明皓一把,但他面上毫无喜色。薛子游听得云里雾里,问他道:“聆玉阁又是什么?也是什么修仙门派么?”
段明皓道:“不尽相同。这群人在暗中活动已久,我一直摸不清他们的来路,直到前几年,月如捉住了其中一个高位阶的,审出他们当家名唤聆玉,于是便有了这个诨名。”
说着向流月一颔首,“是……流月君审出来的,多谢。”
流月面上略有得色,唾弃道:“什么高阶弟子,在我手下过了三遍就撑不住了。若不是他当真什么也不知,我看他能把自家家主的老本都掀出来。”
这话说得薛子游背后凉飕飕的,暗道以后万万不可得罪流月,不然叫他锁到什么水牢里审上几天,估计真就什么都招了。
段明皓又道:“我本以为他们只是跟肖家有牵连,却未想通其中关节……”
薛子游一听见肖家二字就竖起了耳朵,却见段明皓若有所思地望他一眼,悠悠住了口,当下真是急得要吐血。好在流月没这么个吞半截的毛病,一开口便全抖了出来:“我早说过,肖家之事莫要追索。偌大一个门派叫人生生灭了,其他各家居然八方不动,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么?”
段明皓张张嘴,似乎欲言又止。
流月又开口了,他眼睛对着薛子游,话却像是说给段明皓的,“这话我说过千百遍,你们哪一个听过?我知道你是替姓薛的继续查的,可他查出什么结果?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薛子游眨眨眼,“我什么下场?”说完想起流月跟他说过的“化成一滩尸水”,默默打了个寒颤。
这句显然戳中了段明皓的死穴,他偏过头,似乎在掩饰什么。
他不痛快,流月自然就痛快了,接着道:“不过若是化生他们被聆玉趁乱捉去了,那就棘手了。他们在暗我们在明,除非等他们自己露马脚……”
薛子游听得一愣一愣,“那……那化生……”
段明皓做了个手势,房内骤然熄声。薛子游见两人面色凝重,也试着调动身上那所谓的灵力去感知,不多时便觉一股强大威压逐步逼近。三人互相望望,只有段明皓做了个口型:“轩辕门的人。”
薛子游二话不说起身穿衣,迎着段明皓的目光小声道:“不打紧,皮肉伤,回来再上药。”
于是三人出了房门,行至客栈大堂。掀开布帘的一瞬间,薛子游无师自通地端出一副散漫神色,脚步都轻浮了些,看得段明皓目光一顿。薛子游甩他一个眼风,秒变流氓道:“如何?可像?”
段明皓无声地弯弯唇角,抢在他前头进了大堂。
这客栈大堂本就不多宽敞,此时食客早就被驱赶出门,一群青衣修士取而代之,坐了个满满当当,个个腰间悬剑,面色凝重。月如背着长/枪,与玉宸立在两侧,神色俱是紧绷。
薛子游打眼一瞧便望见了化生,他正坐在大堂最中间位置上,不知中了什么法术,人看上去呆傻得很;他身侧就是那个差点把薛子游一剑劈了的轩辕家小辈,名唤琅的。
薛子游松下一口气,好在还是叫轩辕家捉住了。
他目光又转了一圈,忽地留意到一个女子,坐在轩辕琅对面,只露了个窈窕的背影给他。此女发髻高束,素色簪花,行止端庄,倒像是个长辈的模样。
果不其然。段明皓开口,却不是向着轩辕琅,而是那女子:“璎夫人,久违了。”
那璎夫人回过身来,含笑道:“这可当真是久违了——上次见仙君,还是几日前,在南天台上,仙君受审的时候。”
流月听出话里的火药味,开口便顶了回去:“夫人记性不错,看来是老当益壮,流月佩服。”
这世上难倒有哪个女子愿听人说自己“老当益壮”?薛子游翻个白眼,他算是看清了,这个流月是个我说得别人都说不得的脾气,无论在薛子游面前如何痛斥段明皓,终究还是把他划作自己这边的人。
这边有流月,那边有个轩辕琅,阴阳怪气道:“流月君不操心南天台大小事宜,怎么,也跟这妖魔鬼怪和大逆不道之人沆瀣一气么?”
“妖魔鬼怪”薛子游:……
流月面色一变,冷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轩辕琅毕竟少年人,被流月如此一激,几乎就要伸手去拔剑。璎夫人喝止他道:“琅儿!”
轩辕琅低下头,摁在剑柄上的手亦送了,低声道:“母亲。”
原来这璎夫人竟是他的母亲,单看面容,只能道一句保养有术。
璎夫人这才转过脸来,换了副和颜悦色的面容,“我家琅儿少年心性,口直心快了些,还请几位莫要往心里去。我母子二人呢,是来道歉的。今日琅儿无意中冲撞了仙君,心里难过得很,缠着我一定要来见见。”
段明皓略一点头,还未来得及插上话,便见那璎夫人翻脸如翻书,对着轩辕琅斥道:“你也敢跟降魔仙君叫板?——当年人家领着重华门那帮弟子们杀得魔宗节节败退时,你连御剑都御不稳呢!”
又换了语气,转向薛子游道:“至于逍遥君的